“我……”她现在也做不出什么?决断,就是做不出决断,现在脑子才跟浆糊一样。
元献暗自叹息一声,将她搂紧了些:“还是不想要孩子吗?”
“我不知道,我就是有些害怕,我想起唐姨妈生?产时的?模样我就害怕。”
“我们回了县城找大夫看看能不能开一副落子汤来,总归现下?此事只有三人知晓,也传不出去,徐州那边不会?知晓的?。”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你想要这个孩子吗?”元献顿了顿,在她额头上重重亲吻,“你想要这个孩子我们就要,不想要我们就不要。”
她抬眸:“我不知晓。”
元献轻轻抚了抚她的?眼眸:“也不急于这一时,先好好歇两日,再慢慢想。”
“嗯。”她靠回他的?胸膛上,还是心神不宁。
回到县衙时日头还没落,元献跨下?马车,正要转身去扶阮葵,一个丫鬟匆匆迎来。
“县令,不好了,徐州来信,说是夫人病重,叫您赶紧回去。”
“病重?”元献眉头微动,“去年不是还好好的?吗?”
“奴婢也不清楚是何清形,信是昨日收到的?,奴婢本想去乡下?寻您的?,听县衙里的?人说您这两日就回来了,才没敢贸然动身。”
“我知晓了,你去忙吧。”元献镇定应一声,转头扶了阮葵下?马车,低声叮嘱,“慢些。”
丫鬟见?状不好再说什么?,应了一声,悄声走远。
阮葵左右看了一压,却?是低声劝:“你还是回去看看吧?让别人知道了不好。”
“好,我送你回屋里了就动身。”
“嗯。”
“让荷生?留下?陪你,我骑马快行,免得耽搁。你这几日自己多注意些,我一忙完立即回来。”
“好。”
元献扶着她坐下?,左右走了一圈,确认没有其余的?事要交代后,又道:“那我先走了。”
她点点头,目送他出门后,又垂下?眼发呆。
荷生?瞧着她多愁善感的?模样,也忍不住叹气。方?才车上的?对话荷生?都听见?了,可他也不好多嘴,这会?儿能做的?只有将人盯紧了,安安稳稳等他们少爷回来。
可人发呆就算了,饭也不好好吃,喝了几口汤就说吃好了,又坐去书房继续发呆。
荷生?若是不了解她就罢了,可都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哪儿不知晓她从前胃口如何好,显然还是在忧虑呢。
眼见?着夜已深了,催过两三遍,荷生?忍不住开口劝:“小的?说话一向是直来直去,若是有什么?得罪的?,您只管罚小的?就是,可小的?真是憋不住了。小的?知晓您害怕生?产,别说您了,小的?也害怕,可若是没有便罢了,可这都有了,您再这样不吃不睡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像少爷说的?那样,要么?就好好养胎生?下?来,要么?就落了。总归少爷心里只有您,您无论如何选,少爷都是没话说的?。”
“我又不是故意不吃不睡,我就是吃不下?睡不着。”阮葵心里有些委屈,不是怪荷生?说话说得直白,她明白荷生?也是担心她才会?说这些,但若是献呆子在,肯定不会?这样和?她说话。
荷生?顶着压力继续道:“有一件事,几乎没人知晓,连您也不知晓,我本不该多嘴的?,可总不能少爷为您做了这样多,您还是不信任他。您知晓少爷为何会?突然被调回徐州吗?”
阮葵抬眸:“为何?”
“宫里有个王爷,不知何时瞧上了您,再三下?拜帖意欲不轨,少爷再三拒绝,那王爷小小使了个绊子,便叫少爷险些要调去他的?封地,幸好少爷提前得了消息,这才能想法子改变上意,否则现下?不知还会?发生?何事。您知不知晓少爷深受圣眷,若不是那一个小小的?绊子,少爷这会?儿已调任御史?台了,历练个几年再回中书省那就是五品官,哪会?是在此处?”
她眉头紧皱着,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什么?王爷?我一点儿不知晓……”
“小的?也不太清楚,但那会?儿有人说要请您去府上做泥人,似乎就是他们派来的?。”
“我不知晓,我没有逾矩过……”
“您有没有逾矩,小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小的?说这事儿也不是要怨你,少爷都不怨您,我有什么?资格怨您?是那个什么?王爷有毛病,有权有势什么?女人找不到?非要盯着别人有妇之夫。”荷生?痛骂几句,又道,“小的?只是想告诉您,在少爷心里,连前程都比不过您,您该如何就如何,何必要顾虑那样多?用?些吃食早些歇息吧,莫再焦心了。”
想到你,我就会很开心……
元献快马赶回徐州时,天已微微暗了。他将马交给长治,大步进了门,朝藕香问一句:“现?下是何情形?”
“奴婢也不太清楚,夫人只说是病重,已卧病许久,大夫也来瞧过,只是似乎没?什么?成效,奴婢平时又都在前院伺候,夫人兴许是觉着奴婢不亲近,也不许奴婢去守着。”
“好,我心里有数了,你?去忙吧。”元献往前走两步,又停住,“对了,少夫人最近身子不大舒服,你?收拾收拾去宿县照顾一阵子吧,这边的事交给玉匣就?是。”
藕香张了张口,将问候的话又咽回去:“是,奴婢这就?去。”
元献点头,抬步继续往里去。
正?院安静异常,正?门口只守了一个丫鬟,立即朝他迎来:“少爷,夫人就?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