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怎么毁掉这个孩子呢?
南蓁突然有种不真实感,好像梦里发生过,或者她似乎在很早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天,沾满血腥的陈厌,湿漉漉地看着她。
她不记得这臆想的由来,只是心里总是隐隐有这样的预感,陈厌的内里就藏着这样可怕的怪物。
能吞噬一切。
她缩着肩膀抖了抖。
陈厌从床头爬过来,抱住她,他体温没有一开始的炙热,温温的,熨帖着她的脖子和脸颊。
鼻尖开始泛酸。
她仰起脸,看黑暗里他深沉的样子,一股没由来的心慌突然占领她。
她抓住他的衣襟,又一次问他:“陈厌,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把美术馆转给向隅,如果你不舍得天幕,那就在别的地方再建一个分部,嗯?”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她。她已经知道他不会答应她。
陈厌的目光越来越深,深到她的心一点点凉下去。
他说,“等我做完这些事情,我们就走。我会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南蓁皱眉,抓着他的手收得越来越紧,“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是现在?不要再做那些事情了,游阿姨已经死了,陈伯伯也……他们让我好好照顾你,我答应过他们,也答应过你,以后我都会陪着你,这样不好吗?”
她急切的视线猫爪一样把他的心挠得稀巴烂,他又痛又舒服,他用力抱她,吻在她耳边和发间,他好爱她,爱的可以马上就死掉。
“你会陪着我就好了,你永远陪着我就好了。”
他不断重复这一句,细密的吻逐渐变得滚烫,像一把火,烧掉理智和现实,只留下欲望和梦境。
他还是没有答应南蓁的请求。
她明白。
对陈厌来说,她当然是这世上重要的存在。
只是现在,还有比她更重要的事情。
南蓁闭上眼,感受他沉醉的索取,眼角一滴泪滑落,没进浴袍的白绒里。
这夜的雨,下个不停。
-
陈厌第二天走的很早。
他的出差开始了。
没有目的地,也没有回来的日期。
临走前,他跪在床边,俯身吻南蓁鬓间的发,温柔的不像他。
他仔细叮嘱,最近就在美术馆里待着,哪里也不要去,少上网,少看新闻,他每天都会跟她通电话,同样的,她也要让他知道她有乖乖待在家里。
南蓁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