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选择装傻。
外面的月启听到这句话,先是低低骂了一声,紧跟着用拳狠狠锤了一下堵洞的大石头,这一下使得周围无数的雪花细细簌簌地全部洒落下来:「。。。。。。。。。。。。。月伽让我和你说,後天之前离开月山,不然祭司就会派人来杀你了。」
月启不知道为什麽,声音听上去非常不稳,每说一个字,喘气声就会更大几分。
冬墨听到他的这句话,睁大了眼睛:「後天?!不是说深雪期结束吗?」
「你知足吧,现在距离深雪期结束也不过十几天的事,最恐怖的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
「月伽心善,能让我来给你提醒,已经是你的福气了,别到时候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月启越说语气越差,甚至忍不住地再一次狠狠地锤了堵洞石头,沉闷的声音隔着岩石传递过来。
冬墨不明白,为什麽他只是跟自己传个话,却激动成这样,脑海中大概过了一遍他说的信息,虽然觉得突然,但仍然强装镇定地回答:「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也麻烦你帮我回去感谢月伽提醒,我会在後天之前离开月山的。」
他的声音听上去清冽冷静,似乎一点都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
洞外突然安静了须臾,只有月启粗重的呼吸。
就在冬墨觉得奇怪,想开口再询问对方是否还有什麽其他事时。
「冬墨,」
月启再次开口了,他的声音带着些难掩的喑哑,
「你,真的不出来?」
连尾音都拖长了。
冬墨这一下终於从他的声音中听出来什麽不对劲,月启似乎。。。。。。。。。。。。。是身体发生了什麽变化。
同一时刻,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洛翡放大声音反驳道:「堂堂月山部落的成年兽人,居然想诱骗未成年的亚兽人出去解决你的发热期?你被引入了发热期,应该去找那个吸引你的亚兽人,而不是来打扰我们墨墨!」
洛翡太熟悉兽人这些反应,没有丝毫避讳地直接说出真相。
果不其然,月启再次从口中发出了一声低骂,带着被戳穿真相的怨气狠狠锤了一拳大石头,然後转身离开。
洞外的雪地上响起四肢落地奔跑的巨大声响,还伴随着皮毛剐蹭无数枯枝的噼啪声。
三人守在洞口,直到听到那声音彻底远去消失了,才松了口气。
冬墨有些好奇,转头看着洛翡:「洛翡哥,你怎麽知道他是到发热期了?」
洛翡耸耸肩,脸上带着些嗤笑:「还不够明显吗?只会被下半身和情欲控制的野兽。」
言语之间尽是对月启的不屑。
雪秋仍然警惕性十足地盯着洞口,直到冬墨轻轻拽了拽他的兽皮衣:「回来坐吧雪秋,人已经走远了。」
银色的狗狗眼看向雪秋的时候分外亮,雪秋便在看向他的瞬间收敛了所有的怒气,乖乖跟在他身後重新围着篝火坐好。
洛翡的神色最焦虑:「墨墨,你怎麽想?」
冬墨倒是三人中情绪最稳定的:「还能怎麽办,月伽既然能让月启在突然进入发热期的时候来给我传话,肯定说明是发生了什麽急事,或许是祭司下了命令,要对我赶尽杀绝,才提醒我让我在後天前离开这里。」
说完,有些无奈地耸耸肩,
「也不知道是我哪里让这位月山祭司这般如临大敌,这样针对我一个未成年亚兽人。」
难道仅仅是卷尾巴吗?这位祭司是不是对卷尾巴有什麽PTSD?
冬墨在心中悄悄吐槽。
「虽然说距离深雪期还有十几天就结束了,但是墨墨,我们离开月山,前往中雨平原,可有一段很不好的路要走,而且洞穴里还有这麽多东西。」洛翡想的比较现实,而且突然敕令让他们离开也太仓促,完全没有什麽其他准备。
「食物我们都拿着,火石丶兽皮碗和木碗拿着,还有那些兽皮。。。。。。。。。。。。。。」
冬墨环顾一圈洞穴,语气中带着些不舍,
「其他的零碎,就扔在这里吧,或许还能留给其他哪些快要活不下去的小家伙。」
莫名的,看着洞穴中的一切想起来自己刚刚捡到雪秋的样子,当时的可怜狼狈样还一幕一幕在脑海中回放。
洛翡眼看他已经做好了决定,轻轻叹了口气:「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我和雪秋肯定会一直跟着你的——那打算明天离开,还是後天?」
决心和冬墨好好商议一下离开的事宜。
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雪秋便一直乖乖地坐在他身边,注意力始终放在冬墨身上。
「我想。。。。。。。。。。。要不就明天出发吧,虽然说着後天之前,但万一那祭司不按常理出牌,後天一大早就来找我的麻烦了呢?早走一刻,就早安全一些。」冬墨对着洛翡眨眨眼,露出一个徵询的眼神。
洛翡阖首同意:「那我们这剩下的半夜就不休息了,收拾收拾东西好了——」
说着,带着些担忧的目光看向冬墨,「你没休息好,能坚持走远路吗?」
冬墨唇瓣微涨,正打算开口,身边的雪秋却接过了话:「我,背着,墨墨。」
话说的结结巴巴,语气却十足的肯定。
冬墨和洛翡便被他逗笑:「你倒是先来表现自己了,我们还没说你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你可是刚经历过变身期。」
变身期的兽人体质特殊,绝对算不上多强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