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端磨尖的木刺骨刺,还有呈片状的骨刀石刀。
大家配合默契地把自己藏在杂草丛中,紧紧盯着一只埋头吃草的恐龙。
自己的手很瘦很黑,个子也不高,肚皮瘦得向里面凹陷,但并不妨碍胸口漫延着那股猎到食物的兴奋和痛快。
年轻的狐獴兽人学着部落里经验丰富的战士,每晚都会把自己的骨刺磨得更加尖锐,然後宝贝一样抱着入睡。
直到某个阴天,草原部落的上空来了一大群飞翼恐龙,它们在兽人们头顶发出嘶吼,从高空俯冲下来带着巨大的杀伤力。
兽人们发出驱逐的恐吓和被杀戮的哀嚎,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自己」。
可是下一秒他的视线就发生了天旋地转,翼龙尖利的爪子抓住他,口里还咕噜一下吞掉了另一个兽人。
陶熙的情绪渐渐和脑海中看到的「自己」融合,恐惧都挤压到喉咙口,而翼龙还在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忘记自己在做梦的陶熙真情实感地发出爆喝,「草!老子弄死你!」
——嘭!
那翼龙好像猛地一下在空中和另一个飞龙撞机了,空气和视野都变得扭曲。
陶熙唰地一下睁开眼,就像溺水的人终於上岸了一样大力吸几口气,总算回忆起来自己是在蛛丝茧子里。
靠,原来是梦?
呼,还以为自己真的又要死一死了……
麻醉效果还没散去,刚才挣得太用劲,他眼前冒着两圈金星,想着刚才梦里看见的最後一幕,撞机的对面那个大龙背上是不是掉下去什麽东西?人?还冒着火?
不管是啥,肯定死透了。陶熙平复了一下情绪,稍稍有精力转动脑筋思考了,又颇觉得五味陈杂。
这具狐獴身体的代入感太深了,原来「自己」是这麽死的麽?而且这个世界有好些智慧物种!
那为什麽陶熙来这个世界的几天不能变人还一直是狐獴?难道有什麽窍门?
被麻得脑子迷糊,陶熙发狠咬了下舌头,口腔里霎时间就弥漫起腥味。
好吧,狐獴的牙齿比他想像的尖利多了,血都淌出来了。
而也在这个时候,他隐约捕捉到蛛丝外面有震动感和打斗声。
陶熙立马支棱起耳朵,试图让自己的四个爪子动起来。
可大蜘蛛好像还注射了什麽,让他不仅肢体麻,同时五脏六腑抽搐得反胃。地球那边的狐獴好像是有抗毒天赋的,陶熙无比期望自己这只獴也能争点气。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打斗声停了,又响起了说话声?
陶熙大气不敢出地仔细听,虽然听不太清,但那种交流声很像狐獴记忆里草原部落兽人的!!
「这趟走了够远的,把这八脚怪拆了运回部落吧。」一个高大健壮,全身赤裸,脑袋上长有一对虎耳,身後也有条长长虎尾的男人说道。
说完他就直接动手剁了八脚怪的头和屁股,八脚怪的嘴巴和屁股有毒,肚子里好多蛛丝,肉实在不多。
同行的兽人一共有八个,有脑袋上顶着虎耳的,也有狼耳,只有一个最高最壮的是熊耳。
他们皆全身赤裸,肩背和腿上都有隆起的肌肉,脸上还有颜色不一的刺青。
比如其中两个虎兽人的眉额就有不同形状的花纹,一个像个逗号,另一个黑纹则是斜向上的小波浪。
兽人们把八脚怪分尸了,可脸上并不高兴。
「不知道什麽时候才下雨,大龙们都迁走了,我们每次都要走很远才找得到猎物。」一个狼兽人耷拉着耳朵说,尾巴也失落地低垂下去。
「可是现在也不能随便走了,部落才刚受到攻击,崽子们那麽弱,会死在路上的。」
说到崽子,兽人们沉默了一下,担心道:「不知道大美会不会过来和我们汇合。」
一个雄性虎兽人叹气,「刚死了崽的母老虎谁都挠,我们还是拦不住她。」
「等会儿去找找她吧,」熊兽人很忧愁,「这八脚怪白长这麽大了,回去怎麽够吃。」
一个虎兽人甩甩尾巴,抬起鼻子嗅了嗅,「我怎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狼兽人也闻了闻,感到疑惑,不确定地说:「别的兽人?」
「怎麽可能,」另一个虎兽人粗声粗气道:「这里就只有我们部落。」
其他兽人不怎麽关注这个问题,直接扒出巢穴里堆积的用蛛丝包裹的白色茧子,剖开几个里面都是卵,只有一个是保鲜得很好的半个虫子的尸体。
但他们也没把茧子全部带走,还期望着孵出多多的小八脚怪,然後多多长肉。
陶熙听着外面的交谈声越来越远最後消失不见,心里那个急啊!
好不容易等麻醉效果过了,他拼命挣脱出来的时候,果不其然外面已经空荡荡一片。
没有大蜘蛛,也没有人。地上剩有残肢和血迹,还是和那些人错过了。
他整个獴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耷拉着脑袋四爪摊开在地上,让疲惫的身体休息一下。
但这并不妨碍他求生的希望像是被泼上了油似的燃烧得愈来愈旺,哪怕只是狐獴他也要做一只顽强不屈的狐獴!
——咕噜咕噜
肚子饿了,他转头看向那些蜘蛛卵,咽了口口水。
再次试图钻木取火失败,他懊恼了一会儿,不经意把枯木摔在铁疙瘩上,然後就摔出了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