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温度比阳城低,但也不算十分清凉,水雾一过来就仿佛夏日傍晚残馀的暑气被扑开。
曲榛宁原本没觉得有什麽好看,也被前排欢呼的氛围感染,「哇」了一声:「好凉快。」
谈迟在旁边看着他笑:「别人是来看表演的,你是来吹凉的。」
谈迟比曲榛宁高一些,站在他身边,曲榛宁要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神色。
在夕阳的映照下,谈迟微微眯起眼睛,神色生动,心情显然很不错,随意地笑话曲榛宁。
曲榛宁脑中突然想到一句话,不记得在哪里看过了,大意是说,在喜欢的人面前,人是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不笑的。
不知道谈迟是不是也是这样。
「怎麽了?」
大概是曲榛宁看着谈迟走神,模样看起来有些呆,谈迟忽然低下头凑近他。
也不算很近,在曲榛宁尚可接受的距离,同时也有一股好闻的,属於谈迟的味道飘到鼻尖。
曲榛宁下意识皱了皱鼻子。
「又看我,」谈迟说,「我怎麽发现你这几天特别喜欢看我,曲榛宁小朋友,想什麽呢?」
「啊,哪有啊,我什麽也没想。」
曲榛宁快速否认。
他看着谈迟时想的事情,都是不能告诉本人的。
怕谈迟刨根问底,曲榛宁赶紧换了个话题:「小谈叔叔,这里人好多,你不觉得好热吗?你怎麽都不出汗啊,我快热死了。」
这里温度不算很低,但也远远不到曲榛宁口中「要热死了」那麽夸张的程度。
不过他确实是易汗体质,稍微热一点,脖子和手臂上都黏黏的。
谈迟果然没再继续追问,「那行,我看後面的表演都差不多,你也没心思看,带你吃冰淇淋去。」
曲榛宁很幼稚地欢呼了一声:「好耶!」
从步行街上过来,把头的是家粥铺。
晚上喝粥的人很少,空出许多座位,曲榛宁看到了下车後就消失了的边宜年。
边宜年没什麽架子,或许是上过曲祖父几节课,算老头儿半个学生,他对曲榛宁很友好,也很好相处,两人很快便熟了起来。
「年哥,你不看喷泉吗?」
边宜年坐的是四人桌,面前摆着杯喝了一半的橙汁,冰镇的,杯壁还有冰水往下滴。
「不看,」他说,「我在这待好几年了,这玩意儿早看腻味了。」
「也是。」
换我我也不想每年都看。曲榛宁在心里说。
别说每年,十年看一次曲榛宁都没几分钟耐心。
「我还以为你们要等会儿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