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较文还是没搭话,小人参急得两眼含泪,小心翼翼地揪了揪她的袖子:“仙人,好不容易把您盼醒了,别真傻了啊!”
“……”
白较文不搭话,小人参哭得声音更大:“呜呜呜仙人呜呜呜呜不要像隔壁山头的土豆精那样变傻啊!”
小人参扑进她怀中放声大哭,白较文低头看它,憋不住得想笑。
这小崽子实在太像白祎柔了。
一旦遇见关乎人命的事情,哭得和天快漏了似得。那年逃出皇城,南北漂泊,路遇一队发丧队伍,队伍末尾处,小白祎柔一身破布,哭得比前排披麻戴孝的孝子还恳切。
主持发丧的人一把揪住白较文:“你家的孩儿,领走,别再叫她哭了!”
白较文一脸疑惑:“我只是路过。”
来人先是一脸震怒,很快又变成祈求,双手合十,朝着面前满面污灰的青年人道:“小哥,您就行行好,这就是你家孩儿。”
“只要能把这小祖宗子带走,”这人从怀中取出几块碎银,塞到白较文手中,“随你,是卖了还是埋了,都随你,这钱也都给你。”
……
唢呐尘烟之后,发丧队伍浩浩汤汤,再度出发。
白较文拉着白祎柔,目送白旗白绫离开,一大一小四目相对,小兔崽子抽了抽鼻子,流出两行清涕。
或许她曾经动情,可此时,一颗心被伤地透彻,以至于她忍痛抛下亲骨肉,出逃皇城。
因她知晓,她是白较文。
她心硬,得先做白较文,才是妃子,才是人母。
可面对孩童,曾为人母的白较文终究还是会心软。
白较文失笑,蹲在小娃面前:“和你没有关系,你哭什么。”
小白祎柔打了个喷嚏:“人死了不就该难过吗?”
“见多了,就不难过了。”
小白祎擦掉眼泪,露出灼灼发亮的双眼,懵懂的点了点头:“那可能我见得少。”
“哦,还有,”小白祎柔眨眨眼,“他们说,哭得声音大,能吃到窝头。”
白较文笑出了声。
小人参疑惑抬头:“仙人,你笑什么?”
“我笑你,”白较文掂酒葫芦,里面的仙露早干了,也不知道这人参精抱着干嘛,“我就是喝醉了,睡着,顺道下凡历劫,没有死,也没有傻。”
小人参:“真的?”
白较文起身,捻清洁诀扫清尘土:“骗你干嘛。”
“骗你没有酒喝,更没有仙果吃,”白较文双指对着小人参眉心一点,这小东西成人还早,一点仙露催发显然逆了天道,不和上面知会一声,天雷就得把他劈回原形,“较文多谢小参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