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喊起来甜甜糯糯,讨人欢心。不像宁柯,明明喊的是哥,看人的眼神却像在看一滩烂泥。
「沈哥,我替粉丝向你道歉,小姑娘们一时情绪过激,您大人大量。」
沈秋白抬头看去,宁柯礼貌谦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一旁的方方要去接他手上的东西,宁柯没动。沈秋白於是放下手上的剧本,双手伸过去,同样客套了一句:「没关系,多谢点心。」
宁柯这才把提的纸袋子给沈秋白,双手插兜,看向沈秋白刚刚放下的剧本。翻开的一页上用浅蓝色的萤光笔划出了台词,一旁还用黑色水笔做了些注解。
「沈哥,还在背剧本?」宁柯随手拿起剧本翻了几页,像是老师抽查学生作业结果发现学生没做似的,不知哪来的傲气,说了这句话。
沈秋白点点头,笑着回了句:「年纪大了,记不住,得多背背。」接着伸手跟他讨要,「还给我吧,临时抱佛脚都快来不及了。」
宁柯见话都被他说完了,没什麽兴致再聊下去,也就把剧本还给他,走前还不忘和周遭的人打个招呼。
方方似乎第一次遇到不给自己面子的人,一天都气呼呼的,说这宁柯小气得很。
沈秋白喝着绿豆牛奶冰,替人辩驳了一句:「吃的喝的都送上来,还说人小气。」盒子蛋糕他吃不了,方方赌气说不吃,最後拿去送给了剧组的小群演。
「他针对你。明明你什麽都没做,他这样不是小气是什麽?」
沈秋白也猜到自己或许是哪里挫了这年轻人的锐气,叫他有些不服气,才总在自己面前摆一副优越感。
或许是自己那番有些示弱的意思,宁柯後头两周都没再搞出什麽事,网上的流言蜚语也渐渐平息。
司湛这几天情绪有点反反覆覆,似乎依旧在为自己没有因为绯闻吃醋而斤斤计较。如果光是情绪反覆也还行,毕竟沈秋白向来以性格稳定着称,应付小男生绰绰有馀。
只是司湛的反覆还夹带着一些对沈秋白的无理诉求,有几次狠得沈秋白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就吃这一口不想以後了。
昨天晚上更是被做晕过去,醒来就是早上,床另一侧的罪魁祸首已经不见。他凌晨有戏,估计只是冲了个澡没睡就赶过去了。
方方过来时,那些裸露在外的痕迹直接让她炸了,用了大半的遮瑕膏才勉强能出门。
「沈老师,你不能这样惯着老板。他压根就没想你能不能出门见人这件事,男人这样子就是不爱你!」方方胆子越来越大,原先只是骂两句,现在都敢明目张胆地挑拨关系。
「你不是教我要给同等的情感回报麽?我惯着他不好麽?」
方方坚决地摇了摇头,义正言辞道:「不好!他没轻没重给你留这些东西,不怕别人怎麽想你啊?」
沈秋白刚想说自己也挠了,司湛後颈上也不比自己好看到哪去,那边方方已经慷慨激昂到抨击阶级了:「就是暴君!资本家!剥削自己爱人的吸血鬼!要靠这种行为来标示自己的所有物,莽夫!」
司湛那边刚拍完一场,化妆师过来补妆,在他後颈上多盖了几层粉:「这个划痕,我再拿遮瑕盖下。」
「多谢。」司湛心情挺好。沈秋白第一次在衣服遮不掉的位置给自己留下痕迹,他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见。
化妆师跟的剧组多,对这明显是指甲扣出来的痕迹早已见怪不怪。一进组就几个月大半年的,剧组夫妻是常有的事。
她取来遮瑕膏,眼神时不时飘到另一边的钟情身上,实在看不出来这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床上这麽孟浪。
手机响起,司湛打断了她的动作,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刘哥,什麽事?」打来电话的是刘桥。
司湛成了掌权人後,刘桥也被提上来做总监。虽然早几年他就已经在负责监管全公司的经纪事务,自己带的艺人只留了THEONE这棵摇钱树。现在只不过说起来是名正言顺。
「有个制作团队联系宁柯拍电影,今晚过去影视城跟他约饭,又问我这边能不能联系上老板,肯定是想见见你。你怎麽说?」
「这种事我记得艺人自己的经纪人负责就好,项目提上来你把关,什麽时候第一步就要我出面了?」司湛语气平直,拒绝地很彻底,「刘哥,正式宣告前我都不会露面,这事你比我清楚。」
「我知道,可是这个团队他……」
「你让他自己的经纪人去搞定。」司湛压根不关心宁柯的什麽事,能把项目谈下来公司有钱赚就好。
他挂掉电话,想了想给沈秋白发了条消息,问他今天是否有夜戏,又问他想不想去吃日料。
过了中午,沈秋白给他回了三个字:【没有,吃】。
晚上八点下工,沈秋白卸完妆喊方方快点收拾。
半小时前司湛就发来信息,说自己大概还有几十分钟,届时都先回酒店再从VIP通道出去。
回去路上方方还在感慨今天下午好像就没见到宁柯了,整个人清净不少。沈秋白笑着摇摇头,觉得女孩子为他记仇的模样很天真。
酒店的安保工作做得很好,住了这麽多天从没发现有粉丝混进来,更没有围堵上下班这种情况发生。
酒店大门前清清爽爽,沈秋白和方方下了车,通过旋转门,走进酒店大堂。
还没走几步,馀光就见酒店大堂的落地窗外,一辆白色房车驶来。车牌号正巧是司湛租的那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