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今天的第一个客人。
「在雨中漫步,蓝色街灯渐露,相对望……」
耳边音乐声悠扬,虞尔听不懂歌,选择去挪椅子,跪上去俯身趴在吧台上,鱼缸里游动的五六只金鱼很是吸引他。
金鱼的颜色有黑有红,还有几只拖着裙摆似的蓝尾的。
它们摇弋着鱼身,一见水面上投下的饲料颗粒,便灵巧地游去,一口又一口吞下。
喂鱼的间隙,虞尔会偷偷转过头,去瞅正专心帮客人修剪头发的信叔。
他的衣下藏着伤,抬起的手却还是那麽平稳,一刀一剪都很利落。
有时客人提了几句,他不多嘴也不闲聊,脸上冷着表情,手里却本分地依照客人的要求调整。
虞尔再一回头,水缸里映出了一片红。
他伸直头越过鱼缸去看,面前的红衣女人也冲他看过来,是薛二姨。
「虞尔?」
她错愕地跟虞尔对视,但介於店里还有客人在,她也只是对詹信疑惑地传了个眼神,然後把虞尔带到休息室聊了会儿天。
没几分钟,舒可也到店上班。
一直忙到中午没客人了,詹信这才歇了口气,强撑的眼皮子坚持不住了,午饭也不吃,回休息室往沙发上一躺,倒头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多了阵嗡嗡的风声,身边还有人悄悄地说话,像是在摆弄什麽东西。
他侧脸一看,虞尔正蹲在沙发边看他,而远处站着的大车正移动着塑料凳,塑料凳上放着台运行着的矮座电风扇。
詹信抬手揉揉虞尔的脑袋,坐起身跟大车说:「这儿哪来的?」
薛二姨端着一盘西瓜进来,放在茶几上:「我帮忙的那家流浪狗收容所送的。」
她随手一指角落里放着的邮寄纸箱,上面别了个大红花。
大车补充:「还有奖状呢,刚被火儿挂在店里了。」
詹信出去一看,舒可还在给客人洗头,霍火刚从门外回来,手里拎着一袋冰棍。
他见詹信正瞅着吧台墙上的奖状,说:「怎麽样老板,要再调整不?」
「位置可以,但是……」詹信回到休息室,去问薛二姨,「薛姐,那奖状是您自己出的力,怎麽挂的一剪子的名字,这太不合适了。」
虞尔手里正抱着块西瓜啃,呆呆地听着信叔跟薛二姨的对话。
薛二姨说:「哎呀,没事,摆在我家里又没人看,不如放在店里。而且啊,一剪子虽然没出力,但是出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