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唐薏坐到桌面上,方才回味过来他所说的上药是上哪里的药,轻咬嘴唇,暗笑自己多心。
伤处缠了一圈净布,将药包固在皮肤上,一来防止药膏沾不住,二来防止行走时衣料磨蹭伤处。
敏锐察觉到唐薏的不自在,一双灵动的眼珠子在眼皮子底下乱转,他才意识到唐薏方才所举是为何意,不免朝前贴近了一些,手覆于她膝盖上,“你方才在想什么?”
本就心虚的人被戳穿,立即慌了神,解释亦是徒劳,“我没想什么啊。”
“没想?”
“没想。”
“可是我想了”紧接着他凑上去于唐薏火热的脸颊上印上一吻,又挪到唇边轻轻啃噬几下。
虽不舍放开,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我去给你拿药。”轻轻擦去他唇边的吻渍,江观云先是去净手,后拿了药膏过来。
隔着恍惚的灯景,唐薏终看出他难以掩盖的疲惫,有些于心不忍。
拉过椅子坐到她小腿前,将她腿上的纱布轻轻拆下,布料与药膏已经粘连到了一处,稍不慎便扯动伤口,有些疼,可唐薏一声也没吭,只是不觉一点点将拳头收紧。
“还好。”他盯着唐薏捏紧的拳头安慰道,“照比昨日好了许多,待伤处封口好的就快了。”
江观云仍旧似昨日那般细致温柔的给她涂药。
此刻唐薏静静看着他沉宁的面容,甜甜的勾起唇角,又不由想到白日里樱桃的眼泪与落寞,忍不住开口:“江观云”
“叫夫君。”他眼也没抬地纠正。
关于这个称呼,唐薏一时难以适应,若非昨夜他太过份,唐薏也不会轻易喧之于口。
“如果,如果我不是唐家的女儿,你还会不会娶我?”
他很自然回道:“我娶你不是因为你是谁的女儿,而是因为你就是你。”
“可是如果我不是唐家的女儿,也没有机会上京。”
他轻笑一声,觉着唐薏莫名说起蠢话来,“我还是相信缘份,有缘千里来相会,你我不就是如此?”
“嗯?刘稻花姑娘。”
与他讲说这些没有太大的意义,唐薏眼珠子一转,小心试探,“你们信国公府家大业大,又不是普通人家,想来江闻谷往后娶妻,也会娶个门当户对的吧。”
“应当是吧。婚事向来是由父母作主,我父亲”提到那早就消失的信国公,江观云一阵落寞,“我父亲不在了,闻谷的亲事自是母亲一人作主。”
算起来江闻谷年岁渐长,离议亲应该也不远了。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没问过你,听说信国公早就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
提到江夫人,唐薏自知此关难过,也怪不得樱桃只说她与江闻谷是不可能的事。
江观云取了干净纱布,细细将她换过药的伤处包好,沉叹一声摇头,“他有一日出门再也没回来,似人间蒸发,甚至连个下人也没带,无人知他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