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着那仅着了一件单薄中衣的人,宽肩窄腰,与那恶汉猥琐气质天差地别。
虽很羞于启齿,可姚嘉念还是道了声:“多谢。”
刘丰年摆摆手,小腿于脚下四周胡乱扫了个遍,终寻到了一根粗长相适的树枝,将分叉撅折,一端抓在自己手里,一端朝姚嘉念递过去,“抓好了,这里的路不好走,别丢了。”
身后的人乖乖听话,他觉着探出去的一端有了重量,这才朝前行去。
刘丰年于前面开路,姚嘉念便顺着他走过的步伐紧随。
二人自天色鸭青走到明光微曦也没走出这林子。
姚嘉念有些体力不支,肚子也跟着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隔着肚皮倒是响亮,刘丰年那头听得一清二楚,他停下步子,转头问道:“饿了?”
她脸色惨白着,未第一时间作答,反而腹诽,“废话。”
良久才扭扭捏捏应了句,“嗯。”
“再往前走走,我找个歇脚的地方,给你弄些吃的。”刘丰年舔了干涸的嘴唇,环望四周。对于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人来说,在这林子里找到吃食也不是难事。
果真,未过多久,让二人发现了一个小溪。
刘丰年大喜,脚步加快,来到水潭边蹲下,捧水痛快的洗了两把脸,又掬水猛灌了两口。
见他如此,素来娇生惯养的人也被感染了,她理裙蹲下,先是将洗了洗手,而后才捧了水洗脸。
溪水清凉,入口还有些回甘,个中滋味不同寻常。
“还有鱼!”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刘丰年笑道,“饿不死了,我抓两条鱼给你尝尝鲜!”
“你还会抓鱼啊。”姚嘉念抬脸瞧他。
“我自小长在乡下,没什么我不会的,”他转身四处去寻趁手的木枝,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坐在石头上,一条腿曲起,一条腿自然垂直,手里熟练的修整枝头,削得似箭形,“一看你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什么都不会,若是我妹在”
后面的话姚嘉念没听清,她静静的坐在他对面的石头上,指尖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他的衣衫,“三句话离不开你妹妹,看来所有人都拿她看成是眼珠子一样疼。”
江观云是如此,刘丰年是如此,唐家的人也是如此。话里几分酸意,连她自己也没察觉。
若细想起来,她想,她总是有几分羡慕那个唐薏的。
她整日没个教条,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永远有人替她兜底。
“我妹妹我不疼谁疼。”刘丰年也没意识到,怎的就同她聊起了家常,“我妹刚来我家的时候,还没笤帚高,还是我一点点把她带大的。”
听他说话,姚嘉念没忍得住笑,“看出来了,上次在陶府,你的确很护着她。”
这点姚嘉念当时便注意到了,那时她甚至还想,连妹妹都这般爱护,想来往后对妻儿亦是如此。
削好了工具,刘丰年撸起裤腿便下了水。看准时机朝鱼叉去,正中鱼身,姚嘉念惊喜拍手。
更让她意外的是,出门在外,刘丰年竟然还备了打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