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种照顾孩子的方式总归会出事,特别是遇上民风淳朴的哥谭市。
在哥谭,我被扔进了韦恩开办的托儿所,韦恩的托儿所,价格低廉,基础设施全面,在里面任职的老师也认真负责,为许多忙于工作的年轻父母提供了一片净土。
这在哥谭应该是非常安全妥帖的安排了,可坏就坏在,整个托儿所的孩子被一锅端了。
装备精良的暴徒们断了电,炸开大门,杀死了保安,往里扔了会致人昏迷的烟雾弹,像炸鱼塘似的,将一个个毫无反抗的小孩像飘起来的鱼一样捡进车里,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我憋了一会气没憋得住,只比其他孩子晚晕了一会。用最后的力气握住蜡笔将这些暴徒身上的一个金属标志画下来,藏进了音乐盒里。
为什么?国外也流行献祭童男童女吗?六岁的我在被迷晕过去,迷茫地想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后,我的眼前全是不可撼动的铁栏杆,所有孩子都被关在了笼子里,一层一层堆叠的笼子就像农贸市场上的家畜一样。外面是走来走的白大褂和拿着枪的保镖,除了笼子以外,四处都是冰冷的泛着银光的金属墙壁。我撑起使不上力的身体想要看到更多,觉得胳膊有些疼,仔细一看,上面多了几个针孔。
我勉强将这些陌生的画面,和电视机里片段对上号,毕竟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来源有限。
啊,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和平时看的科幻电影一模一样呢!
哦呼,好消息,不是被献祭给邪神了。坏消息,是为科学献祭了。
作者有话说:
没亲嗷,哪有少女漫一上来就打啵的,那是隔壁海市跟破市
她的玩具
我透过栅栏观察,被拎出去做实验的孩子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迷药还作用在身体里,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些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惊醒,哪像是指甲抓挠金属或者玻璃的声音。
紧接着的是哀嚎,来自地狱一般,非人的惨叫。我看到,他们的身上长出了鳞片。我看到,被关在对面笼子的女孩嘶吼着向我伸出手,她的虹膜变成了黄色,瞳孔缩小到只剩一条线,像一个真正的野兽。
像是求救,也像是食肉动物欺骗人类时故作无辜的眼神。
很久以后再次来到哥谭,我才知道当时那群孩子被融合了杀手鳄的返祖基因,由杀手鳄的老对手贝恩窃取,整个实验室是他准备制造生化武器的孵化地。
嚎叫过后,这些孩子就没有再发出声音了。有的因为承受不了实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有的成功了一半,变成了不可控的怪物,被在中间观察巡视的白大褂和安保射杀了。
这一幕让那时的我感到无比恐慌,身上的棉袄根本挡不住冬日的寒意,即使搓手也升不起一丝温暖。也许我真的要完蛋了,爸爸妈妈会来救我吗?
脑中的期望是奢侈的,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他们不会发现我失踪了。把我放到托儿所前,他们眉飞色舞地对我说要去隔壁的布鲁德海文租一艘游艇,海钓、看日出在无垠的大海上度过怎样如末日一样浪漫到极致的时光,而这大概要一周。
他们在外面追求末日感,而我在这里真的是要走向末日了……
我抱紧自己,将整个头埋在膝盖中,捂着嘴无声地哭泣。
眼泪是没有用,这件事六岁的我已经很清楚了,可要怎样期待一个小孩去掌控这种情绪。
哭了一会后,我振作起来,来哥谭之前,爸爸妈妈说过这里的特产蝙蝠侠,可是他们在夜晚游荡了几天都没有遇见,于是放弃蝙蝠侠去隔壁的布鲁德海文游玩,听说见到夜翼的几率比蝙蝠侠高。
那时,我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到一个素未蒙面不知真假的哥谭怪谈身上,如果过真的有蝙蝠侠的话,那他一定会到这里来的,前提是,我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于是,我爬到笼子前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凭借着在托儿所呆了两天的记忆,我发现,这些白大褂选择孩子的规律,是从弱到强的。
也许是不想浪费得来的这么多实验体,所以一开始不成熟的药剂,就注射给了质量较次的实验体。
六岁的我常年在外,适应不同环境,身体素质比同龄人好上不少,这让我一开始的体检数值很好看,直接成为排在后面的实验体,可这还不够。
意志,意志能超越身体的极限,这些魔鬼更看中这个。
我将恐惧收敛,表现得像一个大人,至少要让这些魔鬼觉得我在认真地装大人。偶尔才会“刻意”流露出怨恨和愤怒,以此给这些魔鬼造成我非常善于隐忍的错觉。
他们果然上当了,看我的眼神十分满意,就像在市场上挑到了一块肥瘦相间,足够新鲜的五花肉,殊不知我这块肉也许是注水的。
夏洛克说得没错,我天生就善于操控人的情绪。在遇到他之前,就已经有所表现。
笼子里的人越来越少,我不敢再和剩下的孩子对视。
外面尽是魔鬼,可我也是罪人。
也许,原本先死的会是我。
快要演不下去了……
我疲惫地蜷缩在笼子里,头发滑落挡住了脸,只剩眼睛露在外面。顶部的白炽灯昼夜不关,刺得眼睛酸涩溢出泪水。
我快要死了,死是什么?没有人告诉过我。
不过这个世界上每天死那么多人,死后的世界应该会很热闹吧真好啊,我喜欢热闹。
一个人,实在是太孤独了。
突然,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就像水果硬糖被嚼碎一样,突然世界暗了下来,白炽灯被打破。我不适应地眨眨眼,枪声,惨叫声,拳头与肉的击打声,在黑暗中接连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