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离触碰到他的底线还有好一段距离,便继续嬉笑着出言不逊:“还不是因为院长您教导有方嘛。”
“……顽皮。”
他又一次拍了拍我的头,可这极轻的力度和未加收敛的笑意怎么看都不像在以示惩戒,倒更像是蜻蜓点水般在我的发顶和心底留下涟漪。我不介意它驻足得更久一些。
在这之后我们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出继续比赛,各怀心思的双方都不愿在游戏中被迫展露自己的“秘密”。
一闲下来我的上眼皮就开始不争气地向下滑动,有节奏晃动的车厢和夏日潮湿燥热的空气更是催化了它们下落的行程。
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从脑袋犯迷糊到彻底失去意识似乎只有短短几十秒。在那期间,倚靠在椅背上的身体脱离了大脑的控制,完全听从地心引力的摆布,不自觉地就要往一侧滑落。
梅林啊,等我醒来肩颈一定会折得超级痛——这是我睡着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睡意朦胧中我似乎又见到了那个久违的小家伙。它银白色的身影舒展了不少,动作也没有初见时的笨拙,张开羽翼的神气样子倒真能配得上它作为凤凰守护神的称号。
它没有像往常一样漫无目的地盘旋,而是小心地试探着,踱步走向一旁乍然出现的另一道白光。
另一道光芒不知源头,似是凭空降临在我梦中,并隐约汇聚成一条硕大的盘踞着的身影。未等我将其完全看清,四周便迸发出浓烈的雾气,将它整个笼入其中。
雾气外,小凤凰的翅膀飞快地扇动着,与其说是紧张不安,倒更像是因期待而激动不已。
没过多久,雾气渐散,之前的修长身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缓缓显现的被温暖白光笼罩的影子,紧接着,从里面传出一声嘹亮的凤鸣——另一只凤凰从其中飞了出来。
小凤凰惊喜地扑了上去,这只凭空出现的凤凰也并未表示抗拒。它们的身影亲昵地纠缠着,长长的尾羽在空中勾勒出一幅情意绵绵的水墨画。
我认真端详着这只意外闯入我梦境的来客。它不像我的小凤凰那样稚气未脱,也尚未具备邓布利多的守护神的那种超脱于一切之外的淡然。它有着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微妙平衡感,不会过分张扬,但也并非全无锋芒。
……好像和某个人有点像。
像是要防备我深思一般,那只意外来客不愿久留,玩耍片刻后便匆匆离去了。小家伙相当不舍,抖抖羽毛也跟着消散了身形。
它俩相继离开后,我的梦境便恢复了它一贯的荒诞画风:伏地魔在霍格沃兹礼堂穿着紧身衣大跳钢管舞——不得不说,跳得还挺好。
这也给了我灵感,系统提供的所谓“科技点”能否用来制作酷似真人的cg影像?为严防食死徒黑恶势力抬头,或许可以靠这种不太光明的方式预先占领舆论高地……没有鼻子的话,建模应该不算难吧……
我被自己的奇思妙想逗得笑出了声,不情不愿地从黑魔王美妙的舞姿中清醒过来。颈部并没有预想中的不适,我微微动了动,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正靠在斯内普的臂弯里,他刻意放松的肌肉成了我安睡时最柔软舒适的枕头。
“啊,教授,不好意思……”我从他身上弹开,羞赧地为自己的逾矩道歉。尽管与他拉开了距离,但我此刻就连发丝都已经浸满了他身上醇厚的药草香气,早已退无可退了。
斯内普并不在意——他少有的神情微怔,似乎在想别的事。
我缓过来后,试探着再次叫了他一声:“教授?您还好吗?”
在我的呼唤中,他如梦初醒般舒展开习惯性蹙起的眉头,迷茫散尽后的视线在我脸上聚焦,流露出了然的神情。
“好极了。”他嘴角噙着笑,目光中带着比平日里更浓的温柔。
……等等,他很古怪——难道我在梦里说了什么丢人的胡话?
“呃,我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如果是,请不要介意……”我战战兢兢地为不确定的错误找补道。
“不,你很安静。”他将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的魔杖重新塞入了袖中,语调都因为愉悦而高亢了不少,“我只是无意中确认了一个无需确认的事实。”
……又来了,熟悉的谜语人环节。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附和他:“那么……恭喜您?”
斯内普身上散发着与往日大相径庭的放松,看样子这件未知“事实”的确认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谢谢。”他盯着我的眼睛,相当认真地说。
我傻乎乎地笑着,稀里糊涂地接受了这份郑重其事的谢意。他眼底氤氲的温情已经毫不费力地夺走了我的所有注意力,至于他究竟弄清了什么重大的问题——反正与我无关,我不关心。
【作者有话说】
补充说明:
(对上文没有问题的不需要看!)
关于斯内普确认了什么,这一点我写得太拉了,以至于没让读者看明白,在此我深刻检讨!
这主要要以斯内普的视角看问题,所以以女主的角度写,会比较含蓄点(试图狡辩)。关于确认了什么,以下是我的个人观点,答案不唯一,见仁见智:
确认了对方是自己的爱人,且依旧和自己相爱。这一点虽然从之前的种种迹象都可以表明,但远没有守护神来得直观——甜蜜的话语和殷勤的行动都可以是伪装,但是真心不会说谎。
女主之前噩梦缠身时习惯在睡前将守护神放出,以至守护神养成了习惯,每每都会趁她睡着时自己跑出来,所以那不是在做梦。斯内普并没有在女主召唤出守护神后的时光里陪伴过她的睡眠,也并未听卢平提起女主守护神的改变,因此当女主身边银白色的光芒初显时,他也会自然地想放出自己的“相同的守护神”(类似一种“琴瑟和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