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禅院甚尔支撑着站起来,慢慢地朝禅院家走去。
那算是他的家吗?不,不是,是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
脚步顿住。
既然如此,回去的意义是?
因为又饿又累,双腿发软,瘫坐在了地上。
禅院甚尔干脆地躺了下来,任凭微凉的雪花落在自己身上。
如果他现在死去,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
如果他回到那个地方,也不会有任何人欢迎。
如果他……如果他没这么倒霉就好了。
像禅院甚一一样拥有咒力,母亲不会因为生下自己备受责骂,周围的人也会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不是俯视,不是余光,是正视着他的眼睛,看到他这个人。
他不需要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名字。
但他需要有人记得他的名字。
不会说起来就叹气、鄙夷和不屑。
哦,他啊。谁啊。那个谁,那孩子,那个倒霉蛋,那个零咒力的废物。
雪越来越大。
禅院甚尔并不觉得冷,反而因为冻过头感到身体发热。他不知道这背后的原因,只觉得生气。
他一点都不想要这该死的绝对强化过的身躯!就算是这么冷的大雪天为什么也冻不死他!为什么身体还在发热啊,好像注定了他还要继续活着面对着漫长的、倒霉的一生。
想到一生有那么长,更感到无望。
“妈妈,那是什么啊?”
“唉,大雪天死掉的流浪狗吧。哎哎哎,别过去,小心有传染病,这种野狗身上脏得很。”
“爸爸,那里有一条死狗。”
“哎哟,绕开走,别把你给染上病了。”
……
焦急的呼声从远方传来:“茉莉——茉莉小姐——”
“茉莉小姐真是的,每次都跑那么快!”
“哈哈,是优衣你不爱锻炼吧!你看小莱追得多快!”
“茉莉小姐,怎么了?”
迷迷糊糊间,有什么生物在自己面前驻足。
听起来还是个大小姐,一会儿就会走掉的。
那个热源慢慢靠近,好像是蹲了下来:“你死了吗?”
“茉莉小姐!可能有传染病!”
禅院甚尔带着恶意,拼命支撑着,努力伸出冻得僵硬的手,打了那个大小姐的手一下。
怕传染病是吗?那就传染给你!把这可怕的病、终其一生的霉运,都传染给你!害怕吧!
“太好啦,原来你还活着啊。”充满欣喜的声音。
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种纯粹的喜悦?或许没有吧,禅院家反正没有。
禅院甚尔费力地撑开眼皮,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面前这个女孩。
樱粉色的长发垂落在雪地里,好像盛开不败的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