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
夏枝心重重跳了两下,还是不可置信,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半张着。
即使胸口那块散发着滚烫温度,还是挤出凉薄的笑,嗓音疏冷:“封祈,你有什么资格抢?”
她两臂往外挣,并不看他,脸颊不知是使力还是气得,红成一片。
封祈心一痛,冬日最冰冷的箭精准无误地射穿他最柔软的地方,那一瞬间他好像听见心脏如玻璃碎裂的声音。
哦忘了,枝枝不爱他了。
她现在爱的是别人。
封祈脸色惨白难看,埋在她脖颈的脸抬了些,下巴搁在她肩上,一点一点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不爱也好,他爱就够了。
他以爱为名,画地为牢圈住自已,做她爱的俘虏,只等她回头。
让她在他的世界扮演上帝,居高临下,俯视一个破碎的他。
什么资格,什么身份,都不重要。
他任由泪流下,双眼黑若幽潭,扯开一抹无谓的淡笑。
“抢,还需要什么资格。”
这话是说他不仅会抢,还不需要资格。
抢都抢了,讲什么大道理。
夏枝一时语塞,面带愠色又避免着和他对视。
这个无赖!
“你赶紧松开。”
封祈脑袋搁在她肩角,手掐着她的细腰又用了些力道,用行动告诉她答案。
封祈还穿着准备参加酒会的黑色西装外套,肩膀宽大,高大硬朗的身姿圈着柔软的小人,形成强烈的体型差。
他了解夏枝。
她只是将自已完全封闭起来,不想让他融进去,不论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
小时候不算太美好的童年让她对周围人有强烈的不信任,从前她信任自已,却被辜负,如今早已经不再信任他。
道歉和默默付出不足以消融这道厚如城墙隔阂,自我感动也只是原地踏步。
这次要他主动融化她内心的坚冰,重新一点点建立信任。
夏枝看似心软却硬得很,一旦做了决定就很难再回头,从她一走就是六年且往事如风不打算回来就能看出。
不论是夏家,还是他,她都不要了。
就连疼爱她的方晴、鼓励她的老何、和那些站她这边的实验组成员,都不能构成左右她去留的因素。
封祈对她从不是执念,而且融入骨血的爱意,若是执念他可以不管不顾抢过来,近水楼台先得月,管她定亲还是结婚。
他在沪上有权有势,真论起来一整个已近黄昏的公孙家都不一定是对手,只有个不知身份的儿子。
呵,靠国家吗?
只要不威胁那人的安全,抢他个老婆上面能说什么,真考虑整个市的就业、发展和GDP,孰轻孰重能说得清?
可不行,他要考虑夏枝的幸福和名声。
他要耐心地蛰伏,做一只等待时机的狼。
所以,别让他发现公孙甫聿有一点点和夏枝不适配的证据。
腿肚被踹了一脚,连着未痊愈的筋骨刺痛了一下。
蹙眉,忍痛:“嘶——”
夏枝又踹了一脚,力度不大。
见他又皱眉,警告:“别装。”
封祈皱着的眉头一松,挑眉眸子漆黑直勾勾盯着她,唇角轻勾笑容促狭:“还这么了解我?”
夏枝掠过他痞笑的脸,就知道他在不正经,原本心里的担心也松懈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