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厌沉默着,薛南玉也没看出来他面色有什麽变化。
她继续道,「其实我也知道,青楼本就是那腌臢污秽之地,做的见不得人的事多了,我以前就常听人说,有那最底层的稚奴,专供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娘子玩耍,每次都有失了性命的。」
「可这次出事的,算是楼里有头脸的公子,便是这种客似云来,能为楼里招揽生意,赚真金白银的公子,也是说弃就弃了。」
她看向他的眼睛,「你说,得有多恶的心,才能那般糟践人?」
「我夜里找过去看了,生前那麽爱美的人,身上没有一块好皮,那些畜生,就是死了也没放过他,身上到处是被凌辱的痕迹。」
她喉头堵了堵,一股恶心止不住的往上涌。
「你说,便是再大的错,即便真要了他的性命,一刀了之就好了,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折辱人?」
姜无厌手指微蜷,面对她眼中的厌恨,他胸口微滞。
本想继续沉默,却见她直直的盯着他,势必要他给一个答案的样子。
他只好微微叹息了一声道,「我不知你口中那位公子是犯了什麽忌讳,也不知你们那管事的何以要用这麽狠厉的手段去折辱他。」
「不好意思,我并不认识他,也没有亲眼见过你说的他最後的惨相,我无法与你产生共情。」
「若说同情,我同情他最後的遭遇,但除此之外,我给不了你任何的回答。」
薛南玉看着他起身回房,微微有些失望。
「姜无厌。」她在他背後喊了一声,「如果你是南风馆的馆主呢?」
「你手下的公子要脱逃,你会怎麽做?」
姜无厌并没有回头,不过还是说了他的答案。
「杀了他!」
薛南玉这下是彻底死心。
不管是不是他下的令,左右结果一样,晏书都是死路一条。
自己到底救了个什麽,恶魔吗?
她并没有再回屋里睡,也并没有离开院子。
起码,在保证他绝对的安全之前,她不会将他一人扔下。
靠着屋檐下的一根木柱,她闭上眼休息。
而进了屋内的姜无厌就只是站在门後,一直站到天色昏暗,站到听见她离开的声音,这才面带痛色的往床边挪去。
「主子。」
薛南玉也不过是前脚刚走,白瑾就潜了进来。
姜无厌停止按摩酸疼的小腿,面色不虞的看着她,「谁让你过来的?」
白瑾脸色一白,立即跪下认错,「奴错了。」
见他半天不吭声,白瑾又道,「奴就是担心主子,主子,青林已将阵法之事告诉我了,薛南玉她武功不弱,又会阵法,绝不是什麽泛泛之辈,奴就担心,担心。。。」
「担心什麽?」姜无厌眼中划过一丝烦躁。
「奴担心她是林大郎君派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