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妇乔氏,拜见昭宁公主。」
半晌,大门打开,一个身着彩凤华服的女子慢悠悠走出来,五官明艳,下巴微抬,肆意打量着她:「你就是乔氏嫡女?燕嘉允的新婚妻子?长得……还真是不错。」
「公主谬赞了。」乔蘅微微低下头,声音轻慢如同涓流潺潺,听着格外悦耳舒心:「公主天姿国色,胜似燕京牡丹,民妇不敢与牡丹争艳。」
昭宁公主嘴唇微微扬了扬,心情似是好了些,但瞥见底下那张出乎她意料的美貌面庞时,再次不痛快起来:「拜见公主,跪礼都不行实在无礼!江都乔家怎麽教你的规矩?本公主近日心情不痛快,你去门口那块鹅卵石上跪着吧。没有本公主允许,不得擅起。」
话罢,她轻哼一声,甩袖走回去。乔蘅耳力好,听到她不满的嘀咕:「怎麽长这麽漂亮……」
原来昭宁公主就是燕嘉允的爱慕者。
公主命令不得违抗,况且只是跪拜,连刁难都称不上。今日一遭早晚要来,跪了能省去一些麻烦也好。
乔蘅走到门口鹅卵石道上,理了理裙摆,仰背笔直地跪下去。
鹅卵石看着平平无奇,实则坚硬硌人,膝盖骨跪下去,疼痛非常人能忍,而她自幼吃穿用度皆精细,肌肤细嫩无比。不出半晌,双膝定然淤青一片,以致数日不良於行。
此次进宫,原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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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白苏正在快速地敲锦衣卫衙门的大门。
太监公公说来者不善时,建议她去请燕嘉允回来,乔蘅听进了心里去,在上马车前,她没让白苏跟着进宫,而是让白苏去锦衣卫衙门。
半晌终於有人开了门,一个面容瘦削的男子打量着她,目光不善道:「来者何人?」
白苏道:「婢子白苏,是燕府少夫人的贴身丫鬟,有急事求见燕指挥使!」
「燕指挥使新娶的夫人?」男子眯了眯眼,道:「你先说找他何事,我身为镇抚司同知,兴许能帮你通传一二。」
白苏情急之下跪地叩首:「同知大人,少夫人今日忽然被请进宫中,来者不善,婢子怕少夫人遭遇不测,希望燕世子能帮忙斡旋一二!」
「请进皇宫乃你家少夫人之幸,何来不测一说?本同知看你是妄言揣测天家!」男子眼神一闪,冷笑着道:「来人,将这个胡言乱语的婢女压下去!」
「同知大人,婢子没有乱说。」白苏被冲出来的两个护卫压住,一边挣扎一边着急地往里喊道:「燕指挥使!燕世子在吗?」
可惜没等她喊出几声便被带走,发出呜呜的声响。
沈朝信阴鸷地盯着她,发出一声冷哼。
旁边小役走过来,小心道:「同知大人,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沈朝信道:「谁让他整日攥着北镇抚司的权利不松手,还想架空我,今日休怪我无情。」
而外头的闹事丝毫没有传到里面,燕嘉允耳力好,从案卷中抬起头,皱着眉问道:「刚刚是什麽声音?」
小役小心地瞥了眼沈朝信,低下头道:「不过是一个胡言的贱婢罢了。」
燕嘉允不想搭理琐事,埋头卷宗里。
今日这些卷宗都要处理完,再睡在这里,恐怕要被上头找麻烦。正好数日未归,他今日下值回家一趟。
他这般想着,在衙门留了半个多时辰。
夕阳渐落,暮色垂云。
收拾好卷宗,他正起身回家,戚叔匆匆从大门处找进来。
戚叔很少来衙门找他,除非出了大事,燕嘉允疾步往外走,话还没问出口,戚叔就急声道:
「世子,不好了!夫人在宫里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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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蘅发现白苏没能在约定时间将燕嘉允带进来时,就意识到事情不顺利,顿时放弃让燕嘉允将她捞出来的想法。
幸亏她喜欢做两手准备,轻轻揉了揉膝盖,乔蘅轻吸口气,缓了缓膝盖骨的疼痛,然後趁无人注意时,小心地拿出袖内的药。
这是由几味药草揉成的药丸,色红,味微苦,入口如血。原来是她在江都县时带在身上,打算到最後关头代替人血保护自己之用。没想到在江都县没用上,在这里倒派上用场。
这药丸不多,她去药铺买来,身上只带了一枚。但今天的情况够用了。
乔蘅吞入药丸,取出帕子掩口剧烈咳嗽起来,她本就身子骨纤薄,这一咳嗽更是抖个不停。门口宫女看过来,就见那素白帕子上沾了零星的殷红血迹。
再看那燕府的新夫人,嚯,更是得不了,整个人咳得东倒西歪,面色苍白,像是下一秒就要去了似的。
这这这丶这不会出人命吧!
公主只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没想捅出人命来啊!
宫女面色一骇,急忙敲开大门,跑进去喊道:「公主,不好了!燕少夫人吐血了!」
接下来就如乔蘅所料一般兵荒马乱起来,昭宁公主本不信,但看到乔蘅纤瘦的身子骨还是害怕了。本想悄悄将乔蘅送回去,没想到这姑娘是个坚韧脾气,不跪完不肯走。谁跪完了不是慌忙道谢?昭宁公主哪见过这种阵仗,真怕她死在这里,立马通知了皇后娘娘。
这边惊动了皇后娘娘,待她赶来,乔蘅还跪在鹅卵石上,帕子上尽是咳出来的血。
「还不快把燕指挥使请来!」
皇后娘娘头痛扶额,她知道自己女儿想为难乔氏女,但谁能想到这乔氏女的身子这麽弱,才跪了半个多时辰就禁不住折腾。她瞪了昭宁公主一眼,对身边的大管事嬷嬷道:「去,给乔姑娘拿个软和的蒲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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