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甚至没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鲜红的血液就已经铺成一条小河,浓重的血腥味铺面而来。
随即——
「吱嘎——吱嘎————」的金属与地面摩擦声渐渐近了。
一架轮椅缓缓从阴影滑向光明。
轮椅上,灰白头发的乾枯老太太目光依旧温和丶慈祥——她面带微笑,怜爱地注视着杨善。
这是一个多麽随和的老太太啊,如果能忽略她逐渐缩短指尖末端滴答的鲜血。
「好孩子……」沙哑苍老的嗓音隔着数米距离在杨善耳边响起。
「……玩够了吗?」她问。
原来是她。
竟然是她。
果然是她。
杨善心中同时浮现出这三个念头。
「兰达夫人,或许我该称呼您……米兰达。」
兰达丶兰达……米兰达。
杨善的目光落在兰达——或者说米兰达腿为的薄毯上。
「母神无?处不在。」几个大字显眼而瞩目。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
母神确实无?处不在,因为,她就是母神。
萨尔瓦多所防备丶所恐惧的危机一直都是她——母神米兰达。
太好他了不是吗?
米兰达小镇所崇拜的丶不惜为之献出一切的母神……竟被人如此防备恐惧着。
枯瘦的老太太只是微不可见地摇摇头,语调依旧缓慢沙哑:「他们管我叫母神。但孩子……你可以叫我母亲。」
杨善皱起了眉。
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也或许只是并不认为需要将她的神情放在心上,米兰达只是稍稍抬起松弛耷拉的眼皮,扫了眼挨挨挤挤的铁笼——两看向垂手而立的亚弗戈蒙与死死捏着斜挎包的圣女。
「三分钟?」
很难判断这个老太太说得是疑问句还是陈述句。
但不管是亚弗戈蒙还是圣女,都明白了——她想要叫他们在三分钟之内打开保险柜。
她的目标,也是萨尔瓦多的身份徽章。
眼前的女人看上去不过是一个早该西去丶苍老得无?法再苍老的老太太——但瞬息之为斩杀四人丶挣开陈戈一个受过训练的天选基因携带者都无?法挣脱的束缚带……不用怀疑,萨尔瓦多的眼睛一定也是由她驱使。
她的战斗力,恐怕远在伊娃之上。
她可是母神,米兰达。
气氛一片沉寂。沉寂而凝重。
在这片凝重之後,杨善反而轻他出声:「小蒙,你就试试看,解不开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