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让没理会。
秦若怜跟秦时让的性格不太一样,她话多,在去找裴雪诗的路上说个不停,提及父母给他物色了李氏千金丶王氏千金之类的话。
秦时让只听不作回应。
她渐渐意识到他不感兴趣,想起京城中的一些风气,开玩笑:「大哥,你不会好男风吧。」
秦时让看了她一眼。
无需多言。
只是这一眼,她就噤声了,後知後觉意识到冒犯了大哥。
秦若怜也不怕他会怪罪自己,秦时让从小到大都很少发脾气,跟没什麽脾气似的,大多数外人对他的评价是涵养极好的贵公子。
女学里的人都很羡慕秦若怜有这麽一个好大哥。
可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或者想太多了,总感觉秦时让待人友善,却又有一层薄薄的距离,哪怕她是他的亲人也不例外。
秦时让对父母敬重有加。
不像她。
她会扑进父母撒怀里撒娇,跟他们聊些心里话。
秦时让是不会的。
可以说是他过於稳重?
秦若怜歪了歪脑袋,没再纠结这件事,他们很快去到了裴雪诗住的院子,一走进去她就看到呆坐在院子里长椅的裴雪诗。
裴雪诗发呆的时间很长。
吃完饭到院子坐,一坐就是一下午,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无聊是铁定无聊的。
又不是现代社会。
若是在现代社会,有一台智慧型手机或电脑,她能足不出户,一个人待着玩一整天也可以。
裴雪诗正哀叹着,馀光扫见一抹裙摆随风飞扬。
她潜意识坐正了身子。
幸亏裴雪诗从来都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否则怕是会被无声无息走进院子里的他们听了去。
这院子是秦府的。
他们当然是自由出入。
裴雪诗一看清是他们,立刻离开长椅子,站起来。
这是应有的礼貌。
他们可是秦府的主人,她不过是一个外人,眼看他们还站着,自己总不能没脸没皮地坐着。
裴雪诗主动开口打招呼:「秦姑娘,秦公子。」
秦若怜眼一亮。
昨天裴雪诗不仅裙子脏,脸也脏到看不清五官和底下的皮肤。
今日一看。
完全不同了。
以秦若怜挑剔的目光来看,裴雪诗模样能算得上佳,不施粉黛的脸透着体虚的苍白,在阳光映照下近乎透明,鼻梁小巧,却挺。
乍看艳丽。
再看,是艳丽中带张扬。
艳而不俗。
秦若怜看着这样的她,不由得想起史书上描绘的妲己,但这个念头仅仅是一闪而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