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跑过来将她一把拉开,语气担心:「殿下,可有受伤?」
她摇头答道:「不曾。」
江衍见她脖颈依旧白皙,无血珠冒出才放下心。
血人见了江衍,竟偃息了狂涌的血雾,渐渐恢复平静,嘴里喃喃地喊道:「衍儿……衍儿……可是我儿江衍啊?」
江衍闻声眸颤,转过头见了那张熟悉的脸,只觉喉间生涩:「爹。」
当真是他的爹,江隶。
云颂面露不忍,江衍的爹竟已成了地缚灵,当年怕是有什麽深仇大恨无法释怀,灵魂才会一直徘徊在此,再也无法离去。
江隶压下身上血雾,老泪纵横,往前踉跄几步,想要摸一摸江衍的脸颊,又颤颤地收回了手,痴痴地望着他,声音苍老,道:「城儿,你长大了,你娘亲呢?舒意她可还安好啊?」
提及娘亲,江衍心有怨恨,但见江隶这副模样又不忍责怪,面露悲痛道:「被赶出府後,我们一路流浪,娘亲以血续我命,走了。」
江隶跌坐在地,捶胸痛哭:「是爹对不起你们母子,爹是罪人,是罪人啊!」
「爹,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他们一家为何会走到如此支离破碎的地步,他想知道真相。
「当年……」江隶回想当初,难忍心中恨意,血雾大有重现之势,他自行压制了好一会儿,长叹出一口气。
这一声浅而渺远,仿佛叹尽了一生的悲欢,把闷热的夏意都驱散了些。
他继续道:「当年,舒意刚怀上你时,我陪着她去庙里祈福上香。」
当年,江隶陪同已有身孕的江夫人进庙烧香,出寺庙时碰着门口有一乞儿因抢夺富家小儿的银两而被各家小厮合力殴打。
江夫人心善,出言制止,还给了乞儿一些银两让他离去。
谁知那乞儿是个无赖,趁机调戏了江夫人一番。
江隶气愤,打了那乞儿一巴掌。
他只想给乞儿一个教训,没想真伤他,因此声响不大也没有什麽伤害。
那乞儿却因此记恨於心,虚捂着脸,眼神贪婪又恶毒地盯着江隶道:「左不过是个伪君子,你给我等着!」
那眼神实在凶狠,江隶午夜梦回之时常会因梦到那双眼睛而惊醒。
那名乞儿名叫兀慎,不知从何处学了一身妖邪本事回来报复江家,处处给江家下法,不是往米缸里放血人头,就是将所有喝的水换成人血。
江家上下陷入巨大的恐慌中,下人们一哄而散。
某回吃饭时,江城竟从饭菜里夹出一根人指,吓得浑身颤抖,高声惊叫,陷入昏迷高烧不退。
一家人被折磨得憔悴不堪,江隶深知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没命,他索性藉此发起了疯,将夫人和孩子赶走,一把火烧了江府,自焚身亡,避免兀慎去追母子二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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