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臣女不过是找您借一件衣衫,您如果不想借,大可以直说!臣女又不是那等子痴缠之人!”
李浔芜看着她这般模样,微微一笑,心道这周凝音当真是个耿直之人,半点子亏心事也做不得,但凡一做,不等别人去查,自已倒先露出了马脚。
这般性情之人,自然是在家中娇生惯养、万事不忧地长起来的,自已不会做下作事,也识不清别人做的下作事。
虽然自已秉性不坏,却极其容易被奸恶之人诱导,到最后非但没有得到好处,反倒是成了别人的垫脚石。
实在是不适合在这人心如海的深宫里面过活。
于是,李浔芜便开口劝道:
“周大姑娘莫气,我并非是不想借你华服,只不过…是怕你误入歧途,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周凝音听闻此话,只觉得自已浑身上下,都被李浔芜给看光了一般,她虽是恼羞成怒,可也不敢在李浔芜面前造次,只能强压住羞耻与怒火,一张娇脸涨得通红。
忽而,心里又想起了周凝昔最后对自已说过的那些话,以及前段时间,婢女秋容告诉自已的那些传言。
一时间,好像又找回了底气,便直着腰板,对着李浔芜开口道:
“端贞公主,臣女知道,您与陛下之间兄妹情深,可是您如今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总不能一味地霸占兄长,不让他给您娶嫂嫂吧!”
周凝音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神情认真,虽然夹带着几分怨气,却丝毫没有阴阳怪气的讽刺。
仿佛,她说这话,是真的以长嫂的姿态在教育一个小孩子。
李浔芜听后,噗嗤一乐,忙以袖掩面,却忽然从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那个人,也曾经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没有听过,李泽修和她那些污糟的流言蜚语,还是听过却没听懂。
亦或是听懂了,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只不过怕伤及她的颜面,才故意装作不懂。
不管是那种情况,李浔芜都从心底里对他们怀有一丝感激。
周凝音见她笑出了声,还以为她是在嘲笑自已,于是便脸红的更甚。
不待丹桂去取华服回来,她便站起身来,对着李浔芜福了福身,转身便想要逃。
李浔芜止住笑意,亦是站起了身,唤住她:
“周大姑娘请留步。”
周凝音闻声僵住身子,半晌后,才缓缓转过身,一脸幽怨地看向李浔芜。
“端贞公主,臣女被太后娘娘引荐进宫,不仅仅是为了给您当伴读,更是…更是为了给陛下当秀女,此事,您应当是明白的呀。”
“所以说,臣女不再求您为臣女在陛下面前引荐,只求您高抬贵手,不要破坏臣女的计划。”
李浔芜盯着她那张神情恳切的面容看了许久,轻叹一口气,道:
“周大姑娘,你既如此说,那我也不再多管闲事。只不过,最后再劝你一句。”
“爱慕一个人没有错,想要往上走也没有错。既然,发心都是好的,最好不要半途用什么不堪的手段。否则,一旦出了纰漏,不但不会成功,且会反噬自身。”
“这些,不过是我的一些经验之谈,听与不听,在周大姑娘自已。”
李浔芜说罢,便坐了回去。
此时,丹桂恰好将华服包好拿了出来。
李浔芜对着她点了点头,她便捧着包袱递给了周凝音身后的秋容,嘱咐道:
“这可是公主笄礼时穿过的衣衫,你等定要好好保管。”
秋容连声应是。
丹桂说罢,她便看了一眼出神的周凝音,转头便走回了李浔芜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