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哟!打人啦,他们俩让这人扮作官老爷打人啦!还有没有王法啊老天爷!」
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动了恻隐之心,正欲上前被其他人拉住了,被叽里咕噜分析了一通,卫老板和林老板为人如何,眼前这个官老爷挂着的腰牌象徵。。。。。。
顾知温想来是带着官兵在赶来的路上了,阎昭听着颠倒黑白的污言秽语面色不改,啪嗒一声放下剑,「不知二位的摊子上卖些什麽吃食?」
「消暑清凉的冰粉,上次那般的凉面,还有凉拌的卤猪头肉丶卤猪耳和卤海带丝。」
耳边萦绕着轻缓清朗的声音,阎昭不由得瞥了眼林轻颂,暗叹这般机灵坚强的小哥儿少见,有此般特性的他只见过一个。
见眼前人出神,林轻颂和卫柏都静默等着,先前被挤在人群外的阿金也连忙走到东家身边,紧盯着闹事的人,眼神不善。
还是赵金花孜孜不倦的哀嚎声使阎昭回神的,他轻咳一声,「麻烦冰粉和凉面各来两碗,凉菜各来三两吧,价格几何?」
阿金拿着托盘纠结要不要银钱呢,虽然上工做事的时间不长,但卫老板对林老板的关心人人可见,这人刚刚算得上救林老板一命了,想着馀光瞥向两位东家。
只见卫柏面不改色介绍了各种吃食的价钱并报出了应付的银钱,阎昭心下满意二人不卑不亢的态度,示意阿金上前,放过一锭银子在托盘上,「馀下的银钱就当寄存在你家了,日後我再来就扣剩下的便可。」
正愁找不开这十两银子呢,二人闻言松了口气,转身片刻便将吃食端上桌了。
看夫夫二人从容不迫还在做生意,纪谈连忙拉着同为熟客的友人招呼生意,「来来来,咱们接着排队啊!别影响了吃美食的好心情啊!」
人群中有人听了附和道:「纪老板都说是美食,看来我今日这趟没来错!」
「嘿,你算是说对了,我们纪老板啊天天都来,次次都一马当先。」
阵阵嬉笑衬得还跌坐在地上的赵金花更加讽刺,待胸口的痛感消散连忙起身,嘴里骂骂咧咧说林轻颂白眼狼养不熟,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方才顾忌阎昭不敢为眼前妇人出头的食客松了口气,摇了摇头,暗叹知人知面不知心。
赵金花吐露的词汇层出不穷,直到人声渐歇丶自己的肩头被拍才止住嘴,回头看见官兵双腿打颤,声音颤抖:「官丶官爷好。」
领头的顾知温隔老远就看见了阎昭身前的木桌上摆放的碗碟,此时走近快步过去,「我帮你把他们叫来了。」
阎昭望去与官兵小队颔首打过招呼。
顾知温说完也不顾他日日念叨钦佩的阎昭兄了,埋头就是吃,上次派小厮买了那一盆冰粉可是只有小半碗进了自己的嘴里,其馀的都被家中长辈吃了,吃就吃还说自己喜欢吃路边的玩意儿,烦人。
想着化悲愤为食欲吃得更起劲儿了。
被官兵盘问的赵金花心神不宁,她哪儿真的和当官的打过交道啊,他们这些人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她,一会儿功夫已经是唯唯诺诺了。
但事情尚未解决,林轻颂看了眼卫柏才走上前,前情尽述,语气冷肃:「需要我把断亲书拿给你看吗?」
站在夫郎身後的卫柏眼神紧随,眼中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但这是林轻颂的解决方式,家中不是他的一言堂,夫郎不是他的附属品。
常乐街的热闹青禾县乃至整个大启人尽皆知,此时顺风客栈前一片寂静,林轻颂语气平静更显赵金花行事之荒唐,看客连连摇头。
人声渐起,又加上极具压迫的问话和佩刀剑的官兵,李春花心理防线崩溃,只是摇头慌乱说自己错了,慌忙间就要跑。
官兵眼疾手快押住她,「闹事者哪里跑!与我们去衙门登记姓名和住处再送你回去。」
送自己回去?这不是告诉全村人自己犯事儿了吗?赵金花连忙哀声求饶,隔了老远摊位上还能隐隐听见哀嚎。
闹剧过场,摊位上一时沉默。
顾知温吃的风生水起,「老板,冰粉和凉面再各来一碗!」
人声划破长空与凝滞的氛围,摊位这块儿又活络起来。
阎昭坐在一旁看着顾知温吭哧吭哧的,不禁摇头。
纪谈早早吃完了,此时见事情已经解决,和二人打了声招呼就走了,随後阎昭安抚二人今日之事与二人无关,官府会处理。
见阎昭要离开卫柏想起开业时间还没有交代,连忙叫住说了日子和地点,「什麽?卫老板要开饭馆了?开业我也要来!」
早已习惯顾知温的咋呼,阎昭只是叹了口气,朝卫柏二人拱手,「届时定然恭贺。」
「卫老板林老板,届时顾某也来!」
他们是拍拍屁股走人了,徒留卫柏夫夫二人面对食客的问话。
「卫老板,你要开饭馆了?」
「怎麽不和我们说啊?」
「何时何地啊?」
待一一回答解释後人群才散开。
食客散得差不多了,阿金被压着吃了碗凉面和冰粉,吃完刚要收拾又被塞了二十个铜板,「今日的工钱。」
吃饱喝饱还拿了工钱,阿金眼眶泛红,说自己一定好好干,话音刚落就吭哧吭哧地干起来,惹得刚刚还忙碌的夫夫二人相视而笑。
回家的途中路过市集,卫柏听着有人吆喝着卖螺蛳,转头和林轻颂说了一声就把摊子停在路边的树荫下,「就在此处,日头晒,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