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拿起供词与画像看了看,道:「这些也并不能证明陆淮就是无辜的,还有要证明的吗?」
「陛下,臣与莫副将抓到了画像上的人。」卓祁摆了摆手,莫忱便压着狼七进入殿中,道:「此人名为狼七,也是与沈侍郎一同实行谋划之人,也是此人在陆将军进入醉仙楼後引入房间,从而完成了这场嫁祸,陛下可以传沈侍郎当面对峙。」
说着莫忱行礼後将狼七扔在地上,而狼七也迅速进入状态,哭着道:「陛下,陛下饶命啊,草民丶草民也是被迫的,都是沈侍郎,都是他,是他强迫我的!」
他擦了擦硬挤出来的泪水,哽咽地说道:「草民是做刀具买卖的,上有身子不好的母亲,下有患了病的孩子,而我的妻子早已去世,沈侍郎把我母亲和孩子全都抓了起来,逼我就范,草民实在没办法了,求陛下宽恕!」
这时一直挑刺的尚铁开了口:「你这话简直漏洞百出,你就不怕你说出来了,你的母亲孩子会被暗下杀手吗!」
「这位大人。」狼七跪着转过去,满脸哀求地道:「卓大人早已将草民的两位亲人送离了京城,并给了银两足够他们生活,所以我才敢告知陛下,陛下,求您饶了草民。」
李晟扶了扶脑袋,他本想卓祁拿不出证据,这样也有由将陆淮赶去边境御敌,叫他戴罪立功,有卓祁在京城,陆淮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动了动嘴唇,最终说道:「去将沈侍郎带来。」
苏公公闻言向前一步,躬身道:「陛下,沈侍郎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李晟点了点头,这时殿外传来了一声呼喊:「太医院钱太医求见陛下。」
「传。」
钱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正要行礼便被苏公公拦住:「钱太医,您请看看这是何物?」
钱太医接过白墨,眯着眸子仔细查看,道:「麻烦去取一点水。」
侍卫端着一小碟水来到钱太医身边,钱太医将白墨放入水里,观察片刻後道:「陛下,这是白墨,这白墨很难制出,别看它融水後清澈透明,放久了或用烛火烘烤便可显出墨色。」
话落朝堂上又传来私语声,殿外的侍卫前来禀报:「陛下,沈侍郎在殿外,是否要见?」
「带上来。」
「是。」
不多时,沈侍郎就被拖了进来,短短几日,他的脸颊消瘦,眼周围乌黑一片,发丝长短不一,凌乱至极,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沈侍郎被丢在地上,好似没有一丝力气,就在他挣扎着爬起来之际,看见了同样跪在地上的狼七,他眼底满是惊讶,不自觉地道:「怎麽是你?你怎会在这里?」
此言一出,殿内里的人也皆明白了,纷纷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他,李晟眼神冰冷,重重地拍上龙椅,殿内顿时安静了不少。
「沈侍郎,意图谋杀,嫁祸与朝中重臣,罪不可恕,明日午时斩首示众,至於狼七——」李晟忽的顿住,还没想好怎样处他。
「陛下。」卓祁道:「狼七也是被逼所致,不如交予臣,小惩大诫。」
交於卓祁?殿内的众官员倒吸一口凉气,交给卓祁等於丢半条命,这是他们一致的认同。
「罢了,就交於你吧。」李晟站起身来,道:「无事便退朝吧。」说着迈步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未曾转头:「既然事已至此,便将陆卿放出来吧。」
话落,卓祁连忙行礼:「多谢陛下。」
狱中,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陆淮无所事事,除了在牢房内扎马步就只能趁着狱卒排查之际与他说几句话,不显得这麽孤独,以至於有任何动静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身上。
狱卒打开牢狱的房门时,他还在无动於衷,被狱卒赶出牢房时他才知道,是他的爱人来接他了。
第39章
自下朝後,卓祁与李晟特意派来的高恭头也不回地赶往牢狱,狱卒瞧着他们手中的令牌,忙不迭地转身将陆淮放了出来。
「敬辞,你怎麽了?」卓祁抬手在陆淮面前晃了晃,惊醒了正在发愣的陆淮。
陆淮眨了眨眸子,收回目光,嘴角上扬,笑道:「没什麽,我们回府吧。」说着,就伸手想去牵起卓祁的手,未曾想被躲开了。
此时陆淮才瞧见旁边还站着高恭,他笑了笑,转身拍了拍高恭的肩膀,开口道:「多谢高统领跑这一趟将我救出,改日请你吃酒。」
高恭假笑了两声,拍开他的手,又退後了两步,说道:「定当赴约,但你离我远点,你身上有味。」说着,还在鼻端前用力扇了两下。
陆淮一时无语至极,他狠狠地指了高恭两下,握住卓祁的手腕转身就走,时不时还回头瞪他两下。
高恭怂了怂肩,望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身影,心中寻思着是不是也该回府看看高悦,自从那日愤怒离去,至今都未曾回去,今日正好抽空回去瞧瞧。
他这般想着,也这般做了。
当他回到府中,看到一桌丰盛的满汉全席和一旁乖巧站着的高悦时,恍惚间觉得有些不真实,他的目光在膳食和高悦之间来回游移,最终开口道:「今日这是发什麽病?」
「哥。」高悦将他按在凳子上,又往他手里塞了双筷子,道:「我哪有病,这不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给你做顿热乎的嘛。」
事出反常必有妖,高恭冷笑一声:「别献殷勤了,我是不会同意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