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的礼数都学到哪儿去了?何以如此。是否要我告知三叔一声你今日所为?」谢知珩的视线从扶春身上一扫而过,看着谢从璟,摆出兄长的姿态来。
有人解围,扶春赶忙过去,脚步踉跄,花篮和剪刀都在地上,她一个都没要。
谢从璟动了动脚步,想要再追,却碍於谢知珩在这儿,且谢知珩说要把今日这事告诉父亲。不论他所说真假,都让谢从璟心生忌惮,不敢再前一步。
「次兄,想来是你误会了,我与扶春表妹并无纠葛,我们只是……」只是什麽?谢从璟眼神幽幽盯着扶春,到底还是与他有婚约在,她难道真想把事情闹大,惹人笑话不成?
扶春隔断他的视线,仿若不知他是何心思,她只望着谢知珩。
「多谢二郎君救命之恩。」扶春语气可怜,「若非二郎君在此,我恐怕真要被歹人欺辱了去。」
歹人?
听其描述,谢从璟脸色更黑,她真不怕他们有日後?竟敢这般辱他。
「次兄你不要听她胡言乱语,我和她本就是有……」
「二郎君。」
谢从璟想直接告知谢知珩,他和扶春的婚约,让谢知珩不要多管闲事,话没有说完,反倒被扶春的声音盖住。
「二郎君,我今日得罪了三郎君,万万不敢再久留於此,还请二郎君再帮我一帮,带我离开。」扶春形容焦急,偶尔眼神探向谢从璟时,亦有胆颤畏怯之情。
落入谢知珩眼中,他心生怜悯,抬目警告谢从璟,没有听他继续狡辩,让扶春往外走,他在她身後看着。
扶春听话。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重重绿树之後,谢从璟想逐,逐不得。
谢知珩留下告诫他几句话,见他表现不再似先前那样激动,也缓和了语气。
「我不管你与她发生了什麽事,你既担了一个『谢』姓,就莫要做出这等惹人非议之事。」
他是二房嫡子没错,但谢从璟不怕他,至少不如敬畏长兄那般敬畏次兄。从前他也不是这样的人,自
从前年当了小官後,竟也学起了长兄教训人。
谢知珩唯一担心的,只有谢知珩会向父亲透露此事。
这对他来说真是麻烦,为了避免谢知珩有此举动,谢从璟主动认罪,让他暂且宽心。
「次兄教训的是,我会谨记次兄今日教诲。」
头在谢知珩面前低下,眼睛落在扶春遗留的那把剪刀上,刃处还沾着他身上的血,红得刺眼。
谢从璟神色黯淡。
*
经此一遭後,扶春心有馀悸,数日没有出门。渐渐夏意深浓,朝晖院的婢女给她送来新衣,扶春知晓这是谢云璋的意思,也隐约猜到他的心思,收拾一番後随那婢女去往朝晖院。
上回就是来这时被谢从璟中途拦下,她采了那麽些花,原本是用以调制蔻丹,尽皆付诸一炬。
现下有婢子同行,扶春不大担心会再遇到上回那事,但总觉得身後有阴测测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