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为悲痛,而是因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情,痛恨,快乐,同时又很是失望。
有种一切尘埃落定的感觉,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讽刺。
末帝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躺在偌大的棺椁里,只占一小部分。
李凝香看了一眼,就去後院了,後院里冷冷清清的,沈氏皇族的宗亲们,这两年间,死得死,远走得远走,留在京城的没几个。
而那些旧朝的大臣,根本不敢来参加末帝的葬礼,生怕新帝猜忌他们。
所以今日的葬礼,非常冷清,只有一些礼部的人在,还有末帝的妻妾们,没有儿女。
妻妾们今日过後,也会各奔东西,等今天过後,一切都结束了。
真是太好了。
李凝香跟着江易雅走出末帝府邸後,忍不住笑出了声。
江易雅看着她笑,等她笑得差不多了,递出手帕。
原来不知不觉间,李凝香已经泪流满面。
「以後一切都会好的。」
江易雅的声音,在李凝香听来,有些飘忽,又如惊雷般恳切。
「对,一切都会好。我从雁回关回来了,陛下可有提及,之後让我去哪儿吗?可不要将我养在京城,我这个人啊,现在特别闲不住。」
李凝香将脸上的泪珠尽数擦去,嘴里一直嘟囔着话,好像不停说话,能平复她此刻激动的心情。
「之前陛下同我提了一句,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回长州。长州缺一位州牧,最好是特别能赚钱的州牧。」
江易雅不知道李凝香愿不愿意。
将李凝香留在京城,是绝无可能的,别看现在旧朝的一切都被江易周处理得乾净了,其实有的是人,心里念着旧朝。
不是说大庄有什麽好,而是因为,他们想回到大庄时期,重新拥有那时的肆意,财富与权力。
这种人不在少数。
李凝香在京城,绝对会被那群人裹挟着,重新走上她母亲的那条路,因为她骨子里和她母亲一样,是重视责任的人。
俗称,容易被道德绑架的人。
所以江易周选择让李凝香去长州。
长州啊。
李凝香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和江易周在此刻,竟达成了共识。
「陛下可真是料事如神,我本也想去长州,只是长州无比重要,我去做州牧,陛下当真放心?」
「你是我的好友,你的品性如何,我比陛下都清楚,你在雁回关的两年,兢兢业业,时刻为国思量,从未起过私心,你可以做陛下的肱股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