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对上林竹眠清醒又带着些许疑惑的眼睛时,瞬间打消了这个想法。
林竹眠几乎是在梁岳进来的一瞬间就止住了血,她装作疑惑地歪歪头。
「梁导,有什麽事情吗?」
梁岳轻轻地拉过一把凳子,坐在了与林竹眠有一定距离的地方。
「没什麽事,就是想问问……你对云蓁蓁这个角色的理解。」
「对了,你脚上的伤是怎麽回事。」
梁岳还是很难不在意那抹刺眼的红色,再三迟疑後问道。
「这个啊,没事!今天穿的高跟鞋有些磨脚,这点小伤,不影响拍摄的。」
她误会我的意思了。
梁岳抿了抿有些乾燥的嘴唇,有些烦躁。不知怎麽的,自己平时喷演员演技的口才,一接近林竹眠就完全施展不出来。
「需要我帮忙处理伤口吗?」
林竹眠有些诧异,在片场的时候,梁岳完全就是一个好看的定时炸弹。宋芊云被他骂哭了好几次,看见他现在都绕着走。
但她还是没有客气,大方地点点头。
「那就谢谢梁导了。」
梁岳努力让自己不往别的地方看,试图专心用棉球擦拭伤口。他皱了皱眉,这么小的脚还会被高跟鞋擦伤吗。到底是哪家的鞋,质量这麽差?
林竹眠见他的气压越来越低,斟酌了一下开口。
「我觉得,云蓁蓁这个角色的可怜之处,并不是男主对她一次又一次的情感伤害。」
梁岳拿着纱布的手顿了顿,看向林竹眠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而是,她在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中被迫成长。这种成长并不是她主动想要的,而是被迫接受的。」
「……所以,才格外的痛苦吧。」
林竹眠像是在叹息,轻轻的声音却如重锤一般击在了梁岳的心上。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很理解这种痛苦,因为当初,他更想进入美术学院。梁岳盯着她脚上一圈又一圈洁白的纱布,有些恍惚。
他的家庭是令人艳羡的导演世家,作为独,他毫无选择。
「所以,你吐的那口血……」他像是灵魂出窍一般听见自己的声音。
「是的,那口血不是为男主而吐的,而是为她自己吐的。」
林竹眠看向窗外的城市夜色,外面霓虹闪烁,她轻轻感叹。
「从无忧无虑的小师妹,变成一个怨妇,这才是……最虐心的部分」
「不是吗?」
梁岳不知道她是在问谁,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重重地敲击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