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房间四角放了炭盆,炭火烧得霹啪作响,不至於让江婉柔受冻。她茫然地撑起身,却见珠帘响动,陆奉端着一个红漆楠木托盘进来,她隐约看见有朱砂和狼毫。
陆奉在桌案前摊开宣纸,声音低沉,「夫人或许不知,为夫颇擅丹青笔墨。」
「我为夫人作画。」
江婉柔:「……」
她今晚的心情千回百转,看着兴头上的陆奉,倒没说什麽扫兴的话。默默蜷起小腿,侧身伏趴在榻沿儿上,让自己舒服些。
她好脾气地问:「这样可好?」
陆奉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好。」
他起身上前,一把扯掉那身薄薄的妃红绸缎。
正是春色无边。
……
***
翌日,江婉柔又没能去春晖堂请安。
当陆奉和江婉柔一起出现时,翠珠嘴巴张成了个圆,一拍脑袋,急道:「奴婢去端药。」
还好她机灵,早有准备!翠珠感叹自己未雨绸缪,笑得美滋滋。
「不用了。」
江婉柔皮笑肉不笑,拖着僵硬的身子,对陆奉微微福身,「我身子不爽,让翠珠伺候夫君用膳,我就不送夫君出门了。」
陆奉低头看她,「我今日休沐。」
说罢,可能觉得语气生硬,又体贴地抓住她的手,温声道:「无妨,我今日好好陪你。」
这下不止江婉柔心中惊悚,连翠珠也被吓得不轻。相由心生,陆奉常年用严法酷刑,身上总笼罩着一股阴寒邪佞。平日冷着脸还好,众人慑於他的威势,不敢不敬。如今刻意放柔声音,简直跟阎王微笑一样渗人,寒意从脊梁骨窜出,令人胆战心惊。
江婉柔让翠珠退下,心中委屈又疲惫。她决定年前去普陀寺拜拜菩萨,请串佛珠,驱邪。
她心里把陆奉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不是中邪就是颅内有疾!昨晚明明忍得青筋暴起,却装起了柳下惠,让她褪去衣衫,摆出各种羞人的姿势,折腾到三更天。
两人夫妻多年,江婉柔自诩身经百战,脸皮也不算薄,什麽花样儿都使得,昨夜硬生生被羞的几乎落泪。最後没哭出来,是她看到了陆奉眼里的火热,逼迫自己忍了下来。
她偏不如他的意!
两人清清白白睡了一晚,却比新婚之夜都难挨。一大早起来又看见他,江婉柔心里堵得不行,只盼他早些出门,她去把那些下流东西全烧了。
现在听他说今日不出门,江婉柔脸上的假笑几乎挂不住,冷淡道:「我去看淮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