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球桌上方光线刺目,他们看得太清楚了。
陆酒也能感觉到。
他笑了。
和他想的一样,这个家伙根本不似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与之相反,这个人充满了侵略性。
他没有闭上眼,在这么近的距离里,他们的双眼无法对视,但余光始终纠缠着对方。
柏匀的视线含笑而幽深,像一张巨大的网,陆酒却较着一股劲,偏要突破这张网的笼罩。
从他们今天见面起,这家伙所有的装腔作势,陆酒想一股脑全部还回去。
他亲眼看到——
柏匀眼中的笑意加深了。
这老狐狸!
短短几秒钟,于他们两人而言几乎算是蜻蜓点水,于其他人而言却是炸烂了他们内心世界的一个吻结束,柏匀抬起手抚上陆酒的侧颈,语气云淡风轻。
“疯狂的蚊子?”
陆酒有些气喘,脖子染上一层绯色。
皮肤变得很敏感。
操。
他拍掉这家伙的手,翻了个白眼,开口时嗓音变得很哑:“谁叫你那天亲这么多。”
嘬多了可不就像是蚊子咬的了。
叫他说,就是一只恬不知耻的大蚊子。
他们的一来一回让其余人更加呆滞。
柏匀眯眼笑了,似乎就连陆酒这幅“用完就丢”的模样他也很喜欢。
他的视线依旧直勾勾落在陆酒的脸上。
“还要玩?十二点了。”语气很温柔。
“十二点又怎么了。”陆酒将台球杆从柏匀的颈链里抽出来,维持镇定转过身,仿佛此刻被亲到脸红气喘的人不是他。
这是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的时间,离睡觉的点还早着呢。
别以为一个吻戳破他们之间那层若有似无的纸就能管上他。
“叶秦安排你们明天上午去摘葡萄。”柏匀相当好脾气地说。
摘葡萄是项体力活,不早点睡觉明天可没力气去玩。
陆酒顿了顿,瞥这家伙一眼:“再打一盘。”
打完就去睡觉。
擦擦球杆,他又似漫不经心地问:“明天你去吗?”
这句话一出口,柏匀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深。
他只说了三个字,嗓音低醇的,很好听。
“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