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音见状,有些得意地向谢怀衍道:「皇兄,我这个师傅当得如何?」
谢怀衍哑然失笑:「这话你该问四妹妹才是。」
谢凝玉忙道:「二姐姐教得极好。」她说着,有些赧然地笑了笑:「我天资愚钝,不擅骑术,幸蒙二姐姐不嫌弃,总是耐着性子教我。」
「怎会?」谢瑶音摇头,「四妹莫要自轻。我瞧着你於骑术上很有天分,我不过略说几句话,你便全然领会了,这哪里是愚钝?」
谢凝玉怔怔道:「当真?二姐姐莫不是哄我吧?」
「四妹妹,我从来都是直言直语,你可曾见过我为了情面有意与何人说过什麽假话?」谢瑶音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所说的,皆是真话。你若不信,便问问窈窈。」
姜清窈本有些出神,听了此话这才回神,对上谢凝玉略显紧张的目光,莞尔一笑,真心实意地道:「四公主确实学得很快。」
谢瑶音的目光往不远处随意一瞥,忽然笑道:「四妹妹,你若是还不信,便只能让窈窈去请那位来评说评说了。」
谢凝玉不明所以,转头看了过去。
身形高大挺拔的青年正缓步向这边走来。待他走至近前,她才看清他的眉眼五官。或许是常年被风霜侵扰,他并不似养在京城的那些世家公子面如美玉,而是肤色略深,稍稍多了些粗犷与风尘之色。浓墨般的剑眉舒展着,那双黝黑的眸子似朗星,唇角带着隐隐的笑意,显得豪爽又洒脱。
他身後是逐渐隐没入地面的残阳。冬日的夕阳总是会被空气中的瑟瑟寒意衬得少了几分暖色,但今日这馀晖却格外明亮,在青年周身笼上了一层稀薄的光,让他原本锋利的轮廓也柔和了不少。
谢凝玉怔住,一时间忘了出声。
「哥哥?你怎会这个时候进宫?」姜清窈讶异不已,忙快步走上前去。
来者正是姜湛。他先向谢怀衍行了礼,这才抚了抚妹妹肩头落的浮尘,道:「想来你还不曾从姑母那里听说陛下的旨意。」
姜清窈不明所以,问道:「什麽旨意?」
一旁的谢怀衍温言道:「父皇前日考校六弟等的武学课,不甚满意。恰好明然在京,父皇便特意吩咐了他每日得空来演武场指点一二。」
谢瑶音笑道:「方才我还同四妹妹说起呢,她总不肯信自己的骑术有了进益,倘若表哥亲口所说,她总该信了吧?」说着,她向谢凝玉道:「这是窈窈的同胞兄长,自小便有一副好身手。他常年在北境,多次在战场上厮杀,骑射拳脚功夫都是咱们大宣朝数一数二的。」
姜湛的目光落向谢凝玉,微微俯身:「臣见过四公主。」
谢凝玉忙回了一礼:「姜。。。。。。少将军客气。」
「今日时辰晚了些,明然,待明日你再来演武场吧。」谢怀衍道。
姜湛颔首:「是。」
虽有了皇帝的旨意,但姜湛毕竟不能住在宫中。因而待谢怀衍离开,他陪着姜清窈走了片刻,便止住步子道:「窈窈,我该出宫了。你在宫中一切保重,但凡我得了空便会设法见你。」
谢瑶音轻扯了扯谢凝玉的衣袖,示意两人走远些,让这兄妹俩说几句体己话。姜清窈待四下俱静,才低声问道:「哥哥,你和父亲。。。。。。还要回北地去吗?」
姜湛道:「如今北地安稳,若是陛下开恩,兴许会准我们多留些时日。但为长久计,我们必然还是要回去的。」
他见姜清窈眉眼间有郁郁之色,便柔声道:「窈窈,既然陛下命你留在宫中,便好好住着吧。我会好好照顾父亲和母亲,你不必担心。陛下不是说了吗,你若是想家了,禀了姑母后便可以回府。」
话虽如此说,但姜清窈也明白,只要身在这宫中,便不可能事事都随心而为。即使皇帝发了话,她也不敢真的随时离宫。
「哥哥不必担心我,」姜清窈笑了笑道,「有姑母和阿瑶在,我自然安心。倒是哥哥你,既然回京了,便好好养着身子。」
姜湛点头:「你放心。」
姜清窈蹙眉看了眼姜湛的膝盖处,问道:「哥哥右膝的旧伤这些日子可曾发作?」昔年北地沙场上,姜湛的膝盖曾中过毒箭,军中医士使尽浑身解数才救回他的命,但从此落下了伤疤,每逢阴雨或是严寒之日便会复发,疼痛难忍。
姜湛拍了拍她的手臂:「放心,我又不是弱不禁风的少年,那点小伤还奈何不了我。倒是你,切莫被时气所感,要好生珍重。」
姜清窈轻声道:「我明白的。」
「窈窈,我走了。」姜湛替妹妹整理了一下鬓发,这才转身往出宫的路走去。姜清窈站在原地,不舍地望着他的背影,许久才轻叹出声。
「我们也回宫去吧,窈窈。」谢瑶音走上前来,挽住她的手臂,三人结伴往後宫走去。
*
这日的萤雪殿,姜清窈终於再度见到了谢怀琤。
彼时正巧赶上散学,谢瑶音正同谢凝玉约定着练习骑马的时辰,姜清窈便先行迈步出了风荷堂,沿着回廊慢慢走着。
回廊那端传来几声嬉笑,她抬头,却见是六皇子与他的伴读正有说有笑地往外走。
六皇子的伴读名唤章铭,比他年长一岁。两人自开蒙便在一处。
姜清窈放慢步子,想起昨晚听谢瑶音随口说起的话。
贵妃云氏入宫多年,虽生有皇子,位分仅次於皇后,但终究输在家世上。她母亲早逝,父亲偏宠妾室,对她这个长女很是冷淡,因此贵妃在闺中的日子并不顺意。好在後来皇帝下旨从京城各家中遴选适龄女子,她凭藉着娇花软玉般的容颜入选,并且步步高升,才有了如今的地位,也算是苦尽甘来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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