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闻萱宜一言不发,又道:「那位傅姑娘乃是贵妃引荐入宫的,必然也是冲着太子妃的位置去的。她不过是个寻常贵女,哪里有郡主的身份尊贵?难道郡主甘心看着她後来居上,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眼吗?」
「郡主,您自小在宫中念书上学,论起来,您与太子殿下相识最久,可为何却与他最生疏?以郡主的才貌,但凡多在殿下面前露个脸,他一定会对您有所注意的。」嬷嬷恨铁不成钢。
闻萱宜神色漠然:「太子殿下什么女子没见过,又怎麽会对我多加留意?」
嬷嬷叹气道:「郡主,算起血脉,你与太子殿下才是最亲近的姑表兄妹。至於那位姜姑娘,不过是担了个名头,谁不知道她其实并不是——」
「嬷嬷!」闻萱宜冷声斥道,「慎言。你不必将旁人扯进来。」
「郡主,长公主嘱咐老奴务必要盯着您敬酒,还请郡主照做,不仅要敬酒,您还须得设法与太子殿下攀谈几句,」嬷嬷摆起了架子,一声声催促着,「郡主若是成了太子妃,那便会给闻家带来满门荣耀,长公主和驸马也会欣慰的——」
嬷嬷喋喋不休,声音如杂草般缠绕在耳边和心头,滋生出难以克制的烦躁。诸如此种的琐碎之言,闻萱宜自小至今已从母亲口中听了不知多少遍。那熟稔的字字句句如针尖一般戳在她心上,刺得一阵烦闷的生疼。须臾,那点疼痛和失望汇聚成一股莫名的恼怒与赌气,闻萱宜闭了闭眼,轻咬了一下唇,忽然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她慢慢伸手,给自己面前的杯子斟满了酒,然後端着它站起了身。
嬷嬷愣了愣,随即满脸喜色,抑着惊喜小声道:「郡主,如此甚好,您便安安稳稳地向太子殿下敬一杯酒,说几句吉祥话,老奴也好向长公主交差。」
她满意地看着闻萱宜起身,端着酒杯缓缓向前走去,却陡然愣住,笑容凝固在面上,进而迸发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咦,窈窈你瞧郡主姐姐,她这是要——」谢瑶音这会子有些头晕,便软软地靠在姜清窈肩头,醉眼乜斜,迷迷糊糊看着闻萱宜从眼前走过。待看清她在何处站定後,立刻瞪大了眼睛,坐直了身子,不忘扯了姜清窈一把。
姜清窈本以为闻萱宜是要向太子敬酒,却见她衣袂蹁跹,步伐缓慢,最终停在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面前。
三皇子谢怀壑坐在那里,正自斟自饮,侧影显得有些莫名的寂寥。不想一阵浅淡的冷香拂过面前,他一呆,转过头去。
荣安郡主立在面前,端着酒盏,稍稍凑近了些。
她启唇,声音泠然如玉石:
「臣女敬三殿下一杯。」
第36章谎话「五殿下看似冷情,但其实心思细……
周遭鼎沸的人声仿佛尽数远去,只馀下少女不带感情的字句。三皇子愣怔了许久,直到看见那弯远山眉似蹙非蹙,这才回神,忙端起酒盏起身,与她轻轻一碰:「。。。。。。郡主客气。」
闻萱宜颔首,饮尽杯中酒後,很快转身便走了,留下三皇子神色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疑惑不已。
他与荣安郡主素来生疏,不过点头之交而已,私下更没什麽来往,实在不知她为何会好端端地走过来,单独敬了自己一杯酒。
三皇子看着荣安郡主步伐轻快而迅疾,很快回到了她的坐席上。她面上一派轻松神色,唇角似笑非笑,似乎做了一件相当畅快的事情。他凝神思索了片刻,却也没想出头绪,转念一想,许是她一时兴起,倒也不值得深究,便继续饮起酒来。
姜清窈与谢瑶音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反常。两人忍不住转头悄悄去看闻萱宜,却见她身後站着的那位老嬷嬷神情颇为不快,语气更是急促了不少,对着她不住地责怪。但闻萱宜恍若未闻,只把老嬷嬷气得说不出话来。
谢瑶音低声向姜清窈道:「那位嬷嬷我知道,是姑母当年的陪嫁侍女,这些年帮着姑母操持公主府的诸多事宜,很得姑母倚重。此次春猎路上,我曾几次听见她对郡主的事情指指点点,俨然又是一个倚老卖老之辈。」
姜清窈担心她的话被听见,便咳嗽了几声盖了下去。
眼看宴饮终了,皇帝向着身边的内侍说了几句什麽,便起身邀着西凌王夫妇入他的帐子再单独饮几杯。姜清窈抬眼一望,却恰好看见那内侍小步快跑至谢怀琤面前低语了几句,後者面无表情,只淡淡点了点头,随即离席。
太子身为储君,便替皇帝主持大局,吩咐众位宫人将宴席撤去,送各位姑娘回各自的帐子。姜清窈站起身,揉了揉微热的额头,只觉得双颊滚烫,那酒气被炭火一薰染,愈发浓重了起来。
谢瑶音早已困倦,只勉力支撑着,见姜清窈不打算回去,便强打起精神准备陪她一道散步。姜清窈见她不断地打着哈欠,便道:「阿瑶,不必担心我,我只在这附近略走一走。微云跟着我,四周也都有守卫,不会有事的。」
她见谢瑶音还有些迟疑,又笑道:「你忘了,哥哥此次也一同来了这里,总领着这猎场的戍卫职责。有他在,我定不会有事的。」
谢瑶音拍了拍额头:「正是。既然表哥在,那我就安心了。」
「既如此,那窈窈你。。。。。。早些回去。」她搭着侍女的手,叮嘱了几句,这才往帐子走去。
送走谢瑶音,姜清窈这才转身往远离营地的地方走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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