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上了旁侧轿子。
越崚非望着他轿子离开,方才由宫人掀了轿帘而入,淡声道:「去东宫。」
出了长和宫门,顾卓跟上,从轿帘递过几张卷宗。越崚非大致看过,让他交予云麾使即可,又叮嘱几句便到了目的地。
太子妃刚从正殿出来,见到越崚非仿佛看到救星,拎着裙子跑了过来,急声道:「承晏弟弟快去看看殿下吧。我劝不住他,还得弟弟帮忙才行。」
她和太子年纪相仿,比越崚非大几岁,算是看着这个弟弟长大的。
一名小太监是太子身边惯常伺候的,轻声说:「陛下难得上朝一回,蔡相说什麽陛下都听着,都点头允了。殿下如何在旁提醒不要主和,打他们个片甲不留就可。陛下也不听。」
安兴帝还是太子的时候,蔡相便是教他的先生。安兴帝七岁登基,蔡相辅政,刚过而立之年便尊为太师,升吏部左侍郎得入内阁。
数十年来,安兴帝都对这位帝师极其敬重。
太子妃忙道:「正是如此。事关我家家事,还得劳烦弟弟一趟实在对不住。可我实在没法子了,幸而弟弟来了。」
越崚非宽慰她几句,不等宫人通禀径直掀起帘子入内。
入目满地碎瓷。
越崚非仿若看不到似的,长腿一迈走了进去,「殿下今日怎有闲情逸致来查验茶具品质?要我说,内务府做事不够牢靠,竟拿此等劣质物件来充数,实在该罚。」
屋子里十几名宫人目光惶恐。
越崚非偏头示意他们赶紧退下。十数人慌忙小碎步走出屋子。
房门关上的声音惊醒了愤怒的太子殿下。
姬永昭一贯温和的眉目已变得凌厉,透着几分戾气。抬头看到越崚非走至跟前,面容稍缓,片刻後更加愤然:
「他个蔡谦厚,一力主和是甚居心?还说让嫡出公主和亲……我就这麽一个嫡亲的妹妹,不就是没允了他蔡家旁敲侧击的求娶麽,非要把她往死里赶?」
越崚非看他指尖滴血显然碎瓷所伤,手边没帕子顺手撕下衣衫一角丢给他,「收收脾气,擦乾净。若你那宝贝妹妹过来看到你为她这般动怒,岂不更难过。」
姬永昭哼了声跌坐回椅子上,到底是用那块布随意将指头裹了。低头望着鲜血氤氲出来,满目的红刺伤了他的眼。
越崚非正要和他说,此事不见得没有转圜馀地,蔡谦厚的态度看似坚定实在压制,和亲不过是步步相逼的一步棋。弄清对方介意的点反击即可解开棋局。
不料姬永昭忽而抬头,冒出来句:「要不你娶了她吧。」
想到妹妹,心揪着阵阵的疼,「左右她自小就心仪你,若能嫁给你,我自是安心。有你护着,旁人也不敢非逼她走这条路了。」
越崚非并未长篇大论,只简单坚决的一个「不」字作为答案。
姬永昭苦心劝道:「她一向锺情於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虽你一直说不娶妻,可男大当婚,哪有一辈子不成亲的。你能疼着那小丫鬟给她要布匹,怎就不能娶我妹子放家中了?」
越崚非脑海中闪过小丫头那倔强挺立的几根头发,莞尔,暗道世上有几人能似她这般容忍他的脾气,口中道:「你素来知道我,真娶了她反而委屈她。你舍得她受委屈?」
这略带戏谑的语气让姬永昭忍不住嘁了声,愤懑的情绪略有和缓,仔细想想,也知这是强人所难了。
越三自小厌恶女子亲近,言明不娶妻。何况父皇当初让鲁国公府和常宁侯府的两位嫡子来做伴读,本就是看中二人的天资聪颖,有心栽培将来做他左膀右臂。如果成了驸马反而影响仕途。
但他妹子是真喜欢越崚非。
可惜这男人是个木头,任凭妹子如何放下身段讨好卖乖都没用。偶尔给妹子个笑脸都是极淡的,眼神看着疏离冷漠得很。
「那她怎麽办?」姬永昭道:「蔡谦厚那……」他顿了顿,「门生遍朝野,都附议他主和,总不能就这样让她过去吧。」
越崚非这才把朝堂上众人的对话和蔡谦厚的态度一一剖析,道:「我看蔡相并非一定要和亲这条路走,好似在置气。你最近可有惹恼过他?或者某个决策让他觉得不合意?」
蔡谦厚一手遮天惯了,如今太子羽翼渐丰不听他管教,迟早有天会闹出矛盾。
「没有啊。」姬永昭烦躁地拨了拨头发,紫金冠早已取下丢在旁边案上,此时发已散乱,「我与他——」
话到半途,他哎呀一声,「总不能是因为那事吧。」
第16章第16章他官职比父亲还高……
越崚非:「细说看看。」
姬永昭难得有些吞吞吐吐:「他曾有一天开玩笑似的说他家某个孩子与我那妹妹年纪相仿,顺口问了句她有未选中驸马。我说她没驸马,有想嫁的人了。蔡谦厚之後脸色貌似不太好看。」
越崚非嗯了声,沉吟片刻,「你当时定然不是那麽说的,若只如此,蔡相不见得会这般记恨,最多再去找皇后娘娘商议。仔细想下,你当时究竟用的何种方式答的他。」
姬永昭苦思冥想许久,细数着当时诸多的情景和细节,最终喃喃,「我当时好似说,她有喜欢的人了,只是她喜欢的人不愿意做驸马,也不知让她嫁与旁人肯或不肯。若蔡相不嫌弃她心有所属,倒可以帮忙撮合两人结个亲,只是她不见得答应,得劳烦蔡相帮忙劝一劝。劝得成,这亲事就定下,劝不成我也没辙。」<="<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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