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董知安实在是舍不得。
岑云川将他送到僻静处,他仍是拉着对方的手,苦苦哀求道:“殿下与老奴一道去见陛下吧……既是父子,认个错便也过去了。”
岑云川却摇摇头道:“父亲或许不会重责于我,但我带着的这些人,却是一个都逃不脱的,为了他们,我不敢有丝毫退意。”
董知安最终还是骑马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落日之下。
太子的身影显得无比孤寂。
像极了天明之时,皇帝独自立于山野之上眺望时的样子。
宫里宫外都说这对父子生的不像。
可他知道。
这对父子像极了。
他们身上有着某种近乎一模一样的东西。
即便在面对岑云川时。
岑未济的容忍与放纵也只给了一次。
第二次来得便是岑未济的先头军。
威严列于阵下。
举国最精锐的力量,此刻却兵戎相见。
岑云川终是不忍两军精锐尽数折于此战役,于是派人向岑未济送信,约双方各取百人,于鹤丘一决高下。
岑未济只回了一个字。
“允。”
尽显冷傲。
岑云川用手在灯下一遍遍细细摸过这个字,摸得次数太多,连晚上睡觉,都是这个允字在追着他拿大砍刀杀他。
相约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
岑云川派人去侦查鹤丘地形时,忍不住自己乔装偷摸跟着一块去了。
夜色掩映。
他们眼前出现了一个荒废的庄园。
占地面积很大,几乎沿着山脚延伸了一里地。
岑云川不知道为何,心里忽然出现了一股强烈的征兆感。
“你们守在外面。”他悄声道。
“可是……”跟着的人不安道。
“孤不会有事。”岑云川道。
他从墙上翻进去,小心避开层层堆叠的落叶,走进蜿蜒曲折的回廊。
他走啊走,几乎越走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