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下脖子,吻了下她的额头,「爱,爱的不得了。」
庄齐双手攀住他,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什麽时候呢?」
唐纳言侧过身,他的头枕在另一只手臂上,黑暗里琢磨了会儿。
这还真难住他了。
可能是龚奶奶死的那一年,妹妹倒在他怀里的时候。也可能是她哭着对他说,不会有人比我爱你的那天。
在他这里,怜惜和爱情早已融为一体,分也分不开。
唐纳言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苍白而乏味的一生中,都不会再有如此本真的情感。
别看他脾气温和,慎独谦恭的名头深入人心,但他的骨子里是如此冷漠,唐纳言自己都清楚。
因此,这是可一而不可再的体会,只有朝夕相伴的妹妹可以,换了谁都不行。
精妙的时机和充分的条件,缺一不可。
如果没有庄齐,人生对他来说不过是三万六千天,和无数桩细微的琐事。
可能他的许多个夜晚,就只是静立在窗边,久久地望着一轮孤月,浑噩无趣地过下去。
半晌,唐纳言才对她说:「从前,现在,都很爱。」
帘外风雪未歇,庄齐听了,歪在他臂弯里吃吃地笑。
发热是快天亮时的事了。
她头昏脑涨,又四肢酸痛,挣扎在半梦半醒间,眉头微蹙。
唐纳言察觉到她在扭动,按了按她的手臂,很烫。
不放心,又再试了一下额头,更烫了。
他忙伸手去搭她的脉搏,也是突突乱跳。
昏暗中,唐纳言悔不迭地啧了一声,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起身换衣服,有条不紊地穿戴好了,扭亮一盏床头灯。
唐纳言拍拍她的脸:「小齐,起来了,我们去医院。」
「嗯?」庄齐艰难地掀起眼皮,嗓子沙哑,「去哪里?」
唐纳言说:「你在发烧,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起来好吗?」
庄齐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
伸到一半就停了,委屈地跟他说:「哥,我的手好酸哪。」
唐纳言点头:「不要紧,我们去做个检查,很快就好了。」
她抬手要他来抱,唐纳言坐在床边,稳稳地接住了她,用脸蹭着她额头,柔声问:「除了手酸,嗓子疼不疼,头痛吗?」
庄齐嘟囔:「哪儿哪儿都痛,骨头散架了似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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