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泽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严璧正自动忽略,温柔笑着作揖:「公主,下官严璧正,是大理寺的司直,也是少卿的至交好友。」
郁禾嫣然而笑,严璧正心神就飞了,其他人也纷纷上场。
「公主请坐。」
「公主请用茶。」
「公主请用点心。」
「公主请用水果。」
一个个上赶着行礼献殷勤,顺便介绍自己,就连行事沉稳的方主簿也在列,反而把裴聿泽挤到了最後。
郁禾被大家的热情哄得笑容洋溢,竟看也没看裴聿泽一眼。
严璧正站在她身边用有史以来最温柔的声音问道:「公主可是要来参观大理寺?下官可随侍在侧。」他优雅躬身。
郁禾却道:「我是来向裴少卿报案的。」
「报案?」
众人吃惊,立刻退开一道视线,齐齐看向身後的裴聿泽,这才惊觉裴聿泽脸色沉得吓人,纷纷又都退开了些,裴聿泽徐步向前,扫了众人一眼,众人尴尬地四周乱看。
待走到郁禾跟前,裴聿泽问道:「何事?」
郁禾起身敛笑,无助地看向他:「紫翘失踪了。」
一听失踪二字,所有人都脸色大变,裴聿泽皱起了眉沉声道:「细细说来。」
此时众人四散归位,开始记录。
郁禾道:「紫翘原本是贵妃宫里的宫女,前段日子出宫的,现下独居在南门巷里。」
宫女?裴聿泽面不改色,心下却意外她为一个宫女出面。
「独居,怪不得失踪名册里,没有这个人。」严璧正已经将名册翻了一遍。
方主簿道:「不知这位紫翘姑娘多大年纪?」
青鸟道:「紫翘年芳双十。」
穆清堂问道:「二十岁,还未到出宫年龄,不知她因何缘由出宫?」
青鸟回道:「紫翘因容色姣好,一直被贵妃娘娘宫里的太监总管骚扰,常弄得身上有伤,有一回被公主撞见了,公主就藉故紫翘打翻了茶盏,将她赶出宫了。」
裴聿泽心下微动,想起那日在宫里听到的宫女闲话,看向郁禾,郁禾见他看过来时目色奇怪,她微微歪首眼中懵懂而纯净,见他还看着她,她嫣然一笑,裴聿泽别过了脸去。
严璧正感动的快哭的样子:「公主真是善良。。。。。。」立刻又道,「公主放心,我一定会找回紫翘姑娘的!」
众人凉凉暼向他,他尴尬一瞬,咳了一声,找补笑道:「我们一定会找到紫翘姑娘!」
众人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
郁禾看向裴聿泽:「听闻最近城中常有姑娘失踪,我想看下卷宗。」
裴聿泽清肃道:「卷宗乃是大理寺案情密志,外人不得观阅。」他话音刚落,严璧正正要送出卷宗的手蓦地停在了半空,对上裴聿泽警告的目光,他立刻收了回来。
郁禾也不恼,微微一笑,纤巧灵秀:「普天之下,皆乃皇上的臣民,我是父皇的女儿,理应为父皇分忧,夫君贵为大理寺少卿,也算得上是京华的父母官了,京华百姓失踪,我作为夫君的夫人,那便也是京华百姓的父母官。。。。。。的家属,为公为私,我查看一下卷宗,有何不可?」
严璧正等人被她轻轻软软的声音酥了骨头,反应过来时,呆呆说道:「公主说的也有道理啊。」
郁禾垂眸,脸上布上丝丝忧愁:「何况,我救她一次,本想她有个光鲜的将来,可不想她再出事。。。。。。」
众人见她忧愁,顿时心软成了一滩水,纷纷劝道:「公主说的对啊,少卿!」
裴聿泽捕捉到郁禾忧愁的眼尾挑起一抹得逞的灵动,严璧正已经将卷宗送到了郁禾手中:「公主请阅。」
郁禾喜滋滋地接过,却不察裴聿泽已经走到了身侧,又低又沉的声音压下来:「别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在此偷换概念,迷惑他们。」
郁禾的脸庞瞬间明媚,秋波流转间娇俏得意:「夫君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裴聿泽不知是被她的笑容晃了心神,还是被她的话挑了神经,神色一僵,察觉到众人惊怔暧昧的目光,他冷冷将手里的卷宗放到郁禾手里,走回案桌,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线索已断,公主执意观阅,便看公主可否找出新的线索。」
郁禾扬起小脸,轻哼了哼。
严璧正已经让出了自己的案桌:「公主,过来坐。」
郁禾含笑坐过去,看向上首的裴聿泽,两人的目光正对上,裴聿泽好整以暇,郁禾也不甘示弱地挑眉,翻开卷宗,认真看了起来。
所有人都敛声屏息地看着郁禾,生怕自己呼吸重一点,就打扰了这个认真的姑娘,她认真的模样,愈发显得乖巧可人,裴聿泽不知不觉地看着郁禾出了神,原来她并没有无理取闹随性而为的欺负人。。。。。。
「咳。」忽然一声轻咳,裴聿泽回神看过去,穆清堂正抱着胸靠在廊柱边看着他静静地笑,裴聿泽正色转移了目光。
郁禾看完了记录现场的卷宗,抬眼看向裴聿泽时,眼睛晶亮:「是这奇异的香味线索断了吗?」
众人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裴聿泽亦是意外看向她。
若说她能注意到这香味一事,或许能说公主观察入微,但能知道是在这一事上断了线索。。。。。。
「公主神了啊!」严璧正赞叹道,「这失踪的女子,黄花闺女或是少妇,唯一的共通之处,便是她们十分守礼,几乎是刻板的那种守礼,但女子擦香无甚稀奇,先前我们去现场,只当这香味不过是女子沐浴用的香料,很正常,只有聿泽觉得不正常,按这香味查下去,偏就是查不出是何种香料。」<="<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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