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确实挺受欢迎的。
刚一落座,就有个棕色布衣的帮厨小哥赶紧道:「叶小公子,这外面到底发生什麽事了,快给我们讲讲呗。」
火苗噼里啪啦地作响,有人拢了拢火堆,叶绥拿着根木棍有学有样地胡乱一戳,先卖了个关子。
「十日前的夜里,崇德大街上的狗吠声,孩啼声,厮杀声,声声入耳,不知诸位有没有听到?」
他这一问,自然有人说有,有人说无,一时间七嘴八舌热闹不已。
叶绥神秘一笑,这才娓娓道来。
听说太子趁陛下东巡时,集齐府兵在崇德大街制造纷乱调开禁军,自己则是带着亲随打算冲杀皇后的凤仪宫。
他料想着皇后当是没有防备的,於是打着「清除妖后」的旗帜,横冲直撞地冲进皇宫,势必要将皇后就地正法。
谁知前脚刚到後宫,没一刻的功夫,大批的禁军就将其团团围住了。
「禁军怎敢合围太子?」不知是谁惊呼一声。
「太子执剑闯宫,视同谋逆,不围堵难道还看着他继续作乱不成?」叶绥一副天下大事了然於胸的谋士语气,说道:
「其实皇后早就对太子的计划了然於胸,提前放好了饵,就等着他上钩了。」
沈今禾心里突突一跳,心说这口没遮拦的傻孩子,竟然敢公然说这些。趁他正说得眉飞色舞,众人也听得聚精会神时,她悄然起身退了出去。
比起听八卦,还是明哲保身要紧。
刚到偏殿的拱门之下,从另一头过来的荷华一把将她扯进假山之後,示意其噤声。
荷华毕竟是老王府里出来的,心思一等一的深沉,自然也觉得这叶小公子太心无城府了些,但凡今日在座哪位起了歹心,告发他编排天家,他就是不脱层皮也要惹得一身骚。
「我们为何不回寝院,躲在这里做什麽?」
荷华朝着来路一指:「那边有动静,应该是世子来了。」
「那你不赶紧给他们通风报信,还由着他们乱说?」
闻言荷华一板一眼道:「有些人,就该长长记性。」
她向来是个板正端庄的性子,既不同大家胡闹,也不会与人私下结仇,怎麽方才这话说的,倒像是跟叶绥过不去似的。
那头叶绥继续说道:「听闻那日皇后站在宫墙之上,一句『乱臣贼子,尔等还不速速绞杀』,就将太子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太子阵营某个将领一看这阵仗,即刻倒戈,为了邀功,便马不停蹄将太子拽下马,五花大绑奉於皇后。」
「皇后命众将退下,她有话与太子说。谁知一转眼的功夫,只见巍峨宫墙,霎那间血溅三尺,众人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太子已经倒地身亡。原来啊,是太子见事情败露,无言再见陛下,遂拔剑自刎了。」
「可怜一国太子,竟连临终遗言都没能留下。」
话音刚落,就听後院的门「砰」地一声被人一脚踹开,那人声音冷若寒潭。
「一个个蠢货,是不是脑袋都不想要了?」
众人看清来人之後各个惊慌失措,齐齐跪倒在地:「世子饶命。」
沈今禾躲在假山背後的老树下,借着月光望去。只见李怀远风尘仆仆,眉眼尽显疲态,脸色极其不好,目光如炬地看着叶绥。
叶绥连忙收起舌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翻了墙利落地逃了,边逃还边喊道:「小叔,我错了,我以後再也不胡说了,你可千万别去找我爹啊!」
後院听热闹的一干人等全被狠狠地罚了一遍,沈今禾突然觉得李怀远也挺心累的,养着这麽一大家子,谁说错了话办错了事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不过既然李怀远回了上京,世子府自然就没理由再封下去,中门一开,人就得进进出出,这麽一来,乌央乌央的消息就接二连三地往进拥。
外面的消息和叶绥说的也都大差不差,想必真相也就如此了。
其实李怀远发怒,也只是避免府上聚众议论此事招来祸事,至於私下里交头接耳地传消息,也不是谁能控制得住的。
沈今禾听说太子死後第二日,消息就传了出来,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一片哗然。
看来皇后压根也是没想瞒着。
又听闻陛下刚一回宫,众大臣就急急上谏,让陛下尽快过继宗世子,立储君以稳固朝政。众说纷纭,大殿之上吵得不可开交。
真是狡兔死,走狗哼,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提及太子丧事该如何处置,都挤破了头地站队,这个推荐恭王,那个推荐燕王,估计皇上头都要大了。
沈今禾心道,难怪李怀远怎麽近日都称病不上朝,原来是谁的晦气也不想沾。
说起来太子也不完全算是乱臣贼子,他只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要进宫诛杀皇后一干人等。他确实是被皇后给逼疯了,刺杀,陷害,皇后的手段层出不穷……
这日,海棠树下,一壶清酒,一个石桌。
沈今禾路过时,忽然被正在花树下独酌的李怀远叫住,他正要说些什麽,又眸光一闪,顿了顿道:「随我来。」
眼看着他穿过回廊,越过溪桥,要往主院的方向走,沈今禾慌忙之中下意识道:「世子,这大白天的不合适吧?」
李怀远停下脚步,不解道:「什麽不合适?」
沈今禾凑近,用口型说:「假装侍寝。」
他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上来,身子故意挨了上来,意有所指似的说道:「没听说过白日宣淫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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