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之时,赫连凛还是有几分不舍,萧河却想起来还没要一样东西。
「世子殿下,你的船可以给我吗?」
萧河眨眨眼,「不是说好互相交换的吗?」
赫连凛一愣,当即就让自己的马夫将那只木雕拿出来。
「给你!」
萧河接过,「谢谢世子殿下,我这就回去了。」
「好的!萧河哥哥再见!」
见赫连凛的马车走远了,萧河这才转身上车。
「走吧。」
「真没想到南世子是如此率真的性子,今日一见和想像中太不相同了!」
思铭在前头忍不住感慨,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因是服侍的主家地位高贵,见过的皇亲贵胄也不少。
但像南世子这般心思单纯丶没有丝毫算计的,仅此一个罢了。
他想起从前跟着萧河一道入宫拜见皇后娘娘,偶然经过御花园所撞见的一幕。
即便是身为皇嗣,倘若母妃无宠且母家无势的,得不到圣上的喜欢,在这後宫之中亦是任人摆布。
身为皇子,却被哥哥弟弟们欺辱,强忍着泪水也要细声细语的赔礼道歉。
身为下人,却做不到挡在自家主人的跟前,誓死效忠。
是主子无能,还是这後宫本就是吃人的怪物,所以早就麻木不仁了呢?
思铭内心感慨万分,可见即便是当奴才的,也是各有各的命。
想到这,又觉得有些庆幸了。
萧河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只是接话道:
「他还小,等再长大一些……恐怕就不一样了。」
再过一年,羌南王的大儿子赫连苍突发恶疾不治而亡。
这之後没过多久,羌南王的三千铁骑兵临城下,只为接赫连凛回去。
当时的天武帝自以为赫连凛此性情,难成大器,再多给他们十年的时间,羌肃也未必敢反。
谁知赫连凛回去之後,不知道经历了什麽,竟性情大变,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
听闻他在羌肃手刃了自己的亲叔叔,又将受其牵连的几个部落首领,废的废,杀的杀。
斩草除根的利落,手段狠辣,不似他这个年纪的儿郎敢为。
这便有人猜测,说他在凌天都度过的数日,不过是故意装傻伪装无害罢了。
萧河从未妄言,自觉他不像是装的。
尤其是今日之事,更验证了他心中所想。
回到萧北侯府用过饭没一会儿,嘱咐思铭要找的人便带来了。
萧河也不想多添麻烦,将那只船与破碎的一些物件,都摆在桌子上。
那人看完之後便道:
「萧少爷,这船身乃同一块香樟木雕刻而成,船尾破损之处我虽可以修补,却无法做到完全复原。」
萧河本也就无过多要求,「修补便可,有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