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和他对视了一秒,随即面无表情地从孟白肩头跳了下来,迈开腿嗒嗒嗒往台上走。
楼忌面露不解,陆玄一神色意外:「你让一个小孩帮你点睛?」
谢无相嗯了一声,格外有心情地道:「他很厉害。」
「……」
再厉害也还是个小孩!而且这年纪看起来也不过七八岁,看上去也对符籙一窍不通,点睛又是尤其耗费心神的一步,容不得半点差错。
但谢无相显然并不在意,微微一笑,夸道:「他很厉害,平时我也请不动,今天很难得。可以吗?」
「……」几人一副见鬼的样子。
楼忌面现难色,但见谢无相顶着一副灵力不支久病难医的样子,终究还是点了头:「既然如此,公平起见,两张符都要交由他来点睛。」
这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别笑谁。
两张符递到了郁危手里。
他先是回头看了谢无相一眼,无声询问对方打的什麽主意,却被楼忌眼尖看到,严肃呵止道:「不许眉来眼去!」
郁危:「……」
眉你大爷。
他忍气吞声地转过脸,随後静下心来,凝神看向手里的符纸。
数年不做这事,都有些手生。上一次点睛是什麽时候,都已经久远得记不起来了,再加上死过一回,记忆有限,只能吃老本。
那又如何。郁危面无表情想,要是他失手了,谢无相敢嫌弃,绝对要把人打包扔出去。
他抬手,按上磨砺不平的符文,手指却好像早已熟悉了这样的动作,令他不用思考就能做出反应。
下一秒,他耳垂忽地一热,仿佛被人捏在指间,揉了一把。
是幻觉。他又记起来了一些事情。
……
冬日,岁暮天寒。
开始学符术的第七日,他偷着练了整整一宿,第二天穿着白袄丶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像从山里跑出来的熊猫。
熊猫坚持认为自己能扛住,结果天不遂人愿,熊猫在吃饭时明目张胆地睡着了,差点淹死在粥里。
代价就是昏睡到中午才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丶意味不明盯着他看的师尊。
不等熊猫开口,明如晦已经伸出手,摸了摸他眼底的青黑:「困困符跟我告状,说,有个小孩大晚上不睡觉,偷偷摸摸地藏在被窝里写符。」
熊猫咬着嘴唇不吭声。
他不是傻子,这些天下来,大概也能发现自己在符术上的造诣迟缓,始终不能达到预期。
他只是想学好符术,证明给眼前的人看,他没有捡错徒弟,自己可以变得足够厉害,强大到能够站在对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