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树林挠着脑袋,表情复杂,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深深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反正我只知道,溪儿是咱们的闺女就成了,别的咱们也少问,孩子们都有孩子们自己的主意,咱们只管不给他们添麻烦就好。”
曹秀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随即想起了什么。
“明天我们一起下地吗?”
沈树林摇了摇头,“明天你去地上,把咱家那块地整理一下,给溪儿腾个地,我去把咱家借出去的粮票和钱去要回来。”
曹秀兰也犯了愁,现在他们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了。
就连晚上切的那一块板砖似的牛肉,也是家里能搜刮到的最后一点荤腥。
更别提米面什么的了,直接是见底了。
现在又是二月,还有一波倒春寒,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大雪封山。
更是不可能见到什么蔬菜之类的,而他们家最后的三千块钱也拿去还了债,可以说是分文没有。
要是有钱的话,还能去屯里的供销社里面买一点米面,暂时的缓解一下。
但他们现在是一分都没有了,就连粮票那也是早早就借出去了。
他们家是农民,只能通过将自家生产的粮食,卖给国家粮站,才能换取粮票,或者吃是自产粮。
但他们家今年本来收成就不好,亩产很低,自家的粮食全都卖去了。
他们换了十几张粮票,想着今年过个好年,谁能想到,今年过年意外连连。
不仅沈溪的丈夫在外面冻死了,使人猝不及防。
更是在年前没多久,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知道他家有了十几张粮票。
过年期间,人人家里手头都紧张的很,挨家挨户人口密集。
就只有沈家,独独只有沈溪这么一个女儿,还早早的就嫁了出去,所以他们家早就被盯上了。
消息一传出去,好多人都来他们家借粮票,借糖票。
说是借那是好听的,其实来要,根本就没有打算要还的。
而沈树林和曹秀兰老实敦厚,耳根子又软,别人的三言两语卖卖惨,就从他们的手里骗走了粮票,一张都没剩下。
走之前那些人还连连保证,一定会归还,谁知这都快这都已经三月了,都没有人来还粮票。
也就是沈树林曹秀兰好说话,这要是换做别人,早就上门要债了。
而现在,他们家前些天被讨债者追上门,偿还三千块钱的事情,在这个不大的屯子里,想必都已经传开了。
可是除了胡妙春,没有一个人上门来帮忙的。
经此一遭,沈树林和曹秀兰也算是看出来了。
他们对别人好,与人为善,可是别人想着的却是如何占他家的便宜。
以前沈溪不在家,那会她嫁到了隔壁屯子,家中就他们两个。
少吃点也就少吃点了,可是现在不一样,现在宝贝闺女和孙子都已经回来了。
孙子正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他们也在无形中改变了思想。
于是二人商讨决定,第二天就去讨粮票。
这屯子里面,可是有不少人家欠着他们家人情。
这些邻居,三天两头以各种名义,借各种东西,能不还就不还。
但凡沈树林和曹秀兰不上门要,他们就不会归还。
想想沈溪和夏向文,老两口紧了紧拳头,心中做好了决定。
西屋,沈溪一直没有睡着,坐在桌边计算着第二日能赚来的钱财。
她其实心里也十分忐忑,也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豌豆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