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就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刀,不定什麽时候就掉下来了。他要是没有准备,那就只有身首异处的下场。
「本王该怎麽做?」他问木良漪。
木良漪与他对视:「殿下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何必来问我?」
「你……」
「用兵的事,我不懂。」木良漪道,「给不出殿下好的建议。」
「你胡说什麽!」谢显倏地站起来,瞪向木良漪的目光凌厉又怯懦,「那……那是谋反。」
他不敢大声说出那两个字,是以声音压得极低:「你居然叫本王谋反!」
「我说了吗?」木良漪不卑不亢,道,「殿下好好想想,是我说的吗?」
谢显像是被击溃了,落回圈椅上。
「我不动手自保,就要被杀。」他喃喃道,「我不抵抗,就要束手待毙。」
「不行,本王还不想死,所以本王不能死。」
室内静了一会儿。
木良漪身旁没有炭盆,凭着自己的体温怎麽暖也无法将手暖热。
她开始咳嗽。
「你……可是路上冷着了?」谢显的嗓音有些哑,「叫人将炭盆搬到你身边。」
他出声唤了小厮,将炭盆挪到了木良漪身侧。
「多谢殿下。」
等小厮退下,谢显看着木良漪将手从斗篷里伸出来,靠近炭火,才张口接着问道:「那你觉得,官家会用什麽法子对付本王?」
「殿下手中有兵权,还是天子近卫。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整个皇城都掌握在殿下手里。」木良漪道,「只凭这个,就没人敢轻举妄动,官家也不行。」
木良漪在炭盆上方轻轻活动着手掌:「所以想要动殿下,需先将你手中的兵权拿掉。」
「而要拿掉兵权,就要有能立得住脚的理由。这个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很难猜官家会从哪里动手。」
「那本王该如何应对?」
「想要应对也不难。」木良漪道,「先发制人。」
「择一良机,在官家向殿下发难之前,先行动手定乾坤。」
「可是本王一出手,便是乱臣贼子。那些朝臣,还有驻扎边境的四方大军,他们怎麽可能会看着本王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