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歇息吧,我先走了。」
怜娘看着年轻男人清俊挺拔的背影慢慢远离,磐石之心好似被人拿着石锤重重地敲了一下。
与此同时的安宁郡主府,木良漪亦是深夜未眠,执着书本窝在榻上等青儿回来。
烛舌微晃,接着有微风拂过木良漪的面颊。
她坐起身,便看到一个灵巧的黑色影子从窗户翻了进来,就像一尾黑鱼狡猾地钻出了破网。
「下回就不给你留门了。」
木良漪将书合上,搁到榻几上,端起茶碗。
然而还没送到嘴边就被青儿伸手拦住。
她凑近嗅了嗅,有摸摸温度,确认是温水而非酽茶丶冷水或冷酒,才收了手,同意木良漪饮下。
黛儿离了木良漪身侧之後,晚间木良漪便能直接在自己房中等她,无需再像从前那样先把人迷晕然後溜去她的房间。
「赵皇后得知赵丙身死的消息之後跑去垂拱殿哭了半日,晚间才被人抬回自己宫中。」青儿说着探来的消息,「她离开之後官家先去了贵妃娘娘宫中,待了半个时辰,又去了月美人那里。」
月美人便是妙素,起初在玉虚宫定期为泰和帝侍寝,後来被封了美人,仍旧在玉虚宫跟随丹元子修行。
「谭万年从宫里出来之後就转道去了右相府,应该是为想谭致远求情。」
「以木良江的本事,谭致远的嫌疑很快就能洗脱。」木良漪道,「他实不必多跑这一趟。」
「再者,木良江既然已经接手此案,那木嵩为了替儿子避嫌,自然会远离万丶赵两家的人。就这麽一个儿子,谭万年这是急糊涂了。」
「姑娘,还有一件事。」
「什麽?」
「咱们的人在赵丙身死的地方看见了金甲。」青儿道,「萧将军派他去那里做什麽?她怀疑什麽了吗?」
「没事。」木良漪一点儿也不惊讶,像是早料到了萧燚会这麽做一样,「时候不早了,回去睡吧,我也要睡了。」
……
贾大娘和阿俏母女被分开关押在两个牢房,木良江从外面回来之後,先提审了阿俏。
因阿俏是证人,而非涉案人员,所以并未对其用刑。
尽管如此,她也已经被刑部大狱里的情景吓破了胆,被带出来见木良江时发髻凌乱,满脸泪痕。
见到木良江之後更是直接软在地上,哭诉自己没做坏事,求大人绕过。
「不必害怕,问你话,如实回答即可。」木良江端坐在椅上,居高临下,声线平稳又清冷:「昨日夜间你见了谁?做了什麽事?」
「回大人……」阿俏的声音有气无力,「奴家昨日身子不太好,早早就歇了,除了阿娘没再见过外人。」
「你可认识谭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