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冷淡又如何,只要记着你的恩,关键时刻就能起到大用。我说她是个忠臣,对谁忠不是忠呢?」
谢显虽然心中仍不甚熨帖,但是听木良漪此番分析,又觉得十分有道理,他找不出反驳的地方。
尤其是最後一句,让他心中燃起一团火,名为希望。
想像着未来,他有些激动。
「阿良,那你说,本王该怎麽做,才能彻底将萧家军拉拢到本王这边来。」他说,「目前只有一个萧燚,还远远不够吧。」
「自然不够,但路是一步步走出来。」木良漪道,「正好今日我再送殿下一个好的踏脚石。」
「什麽?」
木良漪拿出一沓对摺的纸,递与谢显。
谢显打开看的同时,她解释道:「贾元宝有个乾儿子叫富贵,他死後,富贵便立即将他在京城的两座宅院转手卖了人,加在一起共得银两万四千两。之後,富贵又托人带着卖房所得的银两出京乘水路西去,去到西南方一个名叫余阳的县,将银子交给了余阳县令贾元金。」
「贾元金?」谢显皱眉,「他是贾元宝的?」
「亲弟弟。」木良漪道,「从前只是余阳县衙的一个杂役,贾元宝死後,原来的县令调走,他摇身一变成了余阳县令。」
「不对。」谢显看出第三张纸上,写着除部分珠宝细软之外,送到贾元金家中的银钱共一万两,「宅子卖了两万四,怎麽到了他弟弟手里只剩一万两了?」
「这就要问经办人了。」
「富贵。」谢显明白了,「他就是你要送我的人?」
木良漪微笑。
谢显的神情逐渐激动起来:「好阿良,你叫本王该怎麽谢你!」
「我用了三年的时间一颗一颗地将棋子布好,这才刚开始运作而已。」木良漪道,「殿下莫急,惊喜还在後面。」
谢显直接站起来,两步跨到木良漪身边,伸手要抱她。
一根细指点在他的胸膛,制止他继续靠近,接着又调情般在衣料上画着圈。
谢显仿佛被定身术定住,没有木良漪解咒,一动也不敢动。
「身上出了汗,难闻的狠,离我远些。」木良漪又重重地点了两下,不过力道远不至於将一名成年男子推开。
而谢显却像是被咒语操控的木偶,听了话,便当真後退了两步。
「怎麽会呢,阿良不论何时都是香的。」他想要靠近,又不敢冒犯,怕惹恼了她,只得依她的心意行事。
「你快坐回去,将正事说完我就要回去了。」木良漪道,「皇后娘娘派的婢女就在外头等着,万一她等的不耐烦找进来就麻烦了。」
谢显依言坐了回去。
「富贵敢卖贾元宝的宅子,定然是得了官家的授意。然而他将所得银钱昧下一多半,这就是欺君之罪。」木良漪接着道,「你握着这个把柄,不怕拿捏不住他。」
「但你若是见到他,带上三分礼遇最好。」
「为何?」谢显不解,「这等忘恩负义的狗奴才,有什麽值得我以礼相待?」
「他是贾元宝的乾儿子,即便不知内情,但至少了解他乾爹不会跟北真有联系。」木良漪道,「贾元宝的死,会让他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伴君如伴虎。跟随在身边十馀年的贴心人,说杀就杀,他现在一定很怕自己会步贾元宝的後尘。」
「若你此时让他觉得你将他当成很重要的帮手,要重用他,不需你多说,从龙之功的诱惑自然会催着他替你做事。」
「我明白了。」谢显道,「放心吧,你替本王准备好的这块垫脚石,本王一定用好他,不会辜负阿良的良苦用心。」
……
「陛下,派去北真同太后刘氏私下交涉的人传回消息,若是我朝能将棺椁费提高到一百五十万两,刘太后就能从中斡旋,将和亲的人选改回福宁郡主。」
垂拱殿内殿,泰和帝端坐龙椅,木嵩执笏板立在大殿中央,富贵接替了贾元宝,垂首小心地站在一旁。
「他们胃口可真不小,张口就要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泰和帝冷笑道。
「起初他们提出的数额远超於此,这还是前方使臣尽力争取之後的结果。」木嵩道,「一百五十万两虽多,但能避免北真再次大举发兵南下。陛下,这笔银子花出去不算亏。」
「朕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泰和帝道,「只是要是让海银川那帮老顽固知道,必然又要大闹一场。」
「陛下,容臣说句不恭敬的话,您才是大周的天子,岂能受他人之掣肘?海山青要吵,自然有臣陪他吵。但是陛下您决定的事,却没有因臣子的阻拦而不去做的道理。况且此事事关国体,只有安抚住北真,我大周子民才能继续安享太平。」
泰和帝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便叫谭万年着手准备这笔银子吧。还有礼部,福宁郡主封公主以及出嫁事宜,叫他们准备妥当。」
……
册封公主的圣旨下到端王府当晚,谢昱乘着夜色来到了贾楼。
「怜娘在哪儿?」他对迎宾的小二道,「带我去见她。」
「禀王爷,怜娘房中此时有客,要不小的给您介绍别的姑娘?」
「本王多出钱,你叫她过来。」
「王爷,不是小的驳您的脸面,只是怜娘房中那位也是个大人物,小的开罪不起,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小二赔笑道,「这楼里总共一百零六位姑娘,个个生的花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