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他已经不会再对她的碰触作出反抗。
原来只是他的错觉,他还是融不进旁人的世界里。
他注定要孤身一人行在这世间。
所有的美好,他都不该试图沾染。
再无先前的游刃有馀,一股脑将自己的东西都揽在怀里,脚步慌乱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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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时辰後,乔姝月被胳膊麻醒。
她揉揉眼睛,「阿凌——」
面前忽然出现一张和她一样稚嫩的圆脸。
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梦中人。
乔姝月打了个哈欠,「……思蓁?你怎麽来了?」
陆思蓁似笑非笑,没理会她这一声。
乔姝月眨了下眼睛,「为何这麽看我?」
难道她说了什麽梦话?把什麽秘密讲出来了?
她惊恐地捂住嘴巴。
陆思蓁上下打量,意味深长道:「阿凌是谁啊?」
乔姝月抿了下唇,装作无事把头扭走,「没谁啊。」
陆思蓁道:「我刚来时碰上个人,你猜怎麽着,是个生面孔诶。」
乔姝月:「……」
「那人好巧不巧,正好从你房里出来。」陆思蓁挑眉道,「更巧的是,是个男的。」
乔姝月支支吾吾:「是男子又如何?我院里又不是没有男人。」
陆思蓁深吸了口气。
「可是李护卫平日里不是缩在草丛就是躲在房上!他何时会随意进出你的闺房?!」
「你两个兄长日日在家,我也没有碰上过几回啊。那个男的,我听说他才刚进你院子当差,这就叫我碰上了?」
乔姝月无言以对。
好友说得不错,乔家家规森严,阿娘虽不会强迫着她学习闺阁女子那一套,但也会教导她男女有别,不是为了别的,只为了让她可以保护好自己。
她这屋里哥哥们都很少会来,除非有要紧事,才会待上一会。
像谢昭凌这样被她带在身边的,从未有过。
像谢昭凌这样一直待到天黑的,更从未有过。
或许是少年本身过分冷漠疏离,在人堆里太格格不入,叫这院里的其他人都没把他往「常人」方向想。
世俗的欲望在他身上没有分毫展现,就像院落里的一株草,高山上的一棵树,悄无声息,毫不起眼,因而叫人下意识忽略他会和人真的扯上什麽关系。
可乔姝月与他同床共枕过,本就没把他当外人,她一向不遮掩自己的喜恶,好不容易和爱人重逢,她恨不得日日与他相对,哪还顾得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