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行的规则就是这样,谁最后一次出价,拍品就属于谁,这个镯子就是被谢竹语拍下的。
谢竹语万万没想到谢枝韫会在这里给她挖坑!
她疾声道:“凭什么点了灯又撤灯?你们把拍卖会当成什么了?你们……”
一位宾客开口:“唔,国内没有这样的例子,国外倒是有点了天灯,最后又反悔撤灯的。”
“撤灯的人罚了拍价的30%,比照旧例的话,只要楼上的贵客愿意白白赔偿30%的费用,那么灯就可以撤,以最后一次出价为准。”
“………”谢竹语脸上失去一层血色,呼吸也变得骤然急促。
谢枝韫慢声细语:“这30%的违约费,我可以替楼上贵客出,所以堂妹,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她当然有问题!她……她……
谢枝韫笑意依旧,只是细看不达眼底:“再说了,堂妹你刚才一路加价到两千万,就是很想要拍下这个镯子送给你妈,现在我成全你一片孝心,让你失而复得,你怎么反而不愿意接受?”
“难不成,你刚才跟我竞价,实际上是在恶意抬价,你本身,并不想要这个镯子?”
谢竹语咬住后牙:“我!”
谢枝韫“好心”提醒:“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恶意抬价是会被全行业拉黑的,你想出现在所有拍卖行的黑名单上吗?”
当然不想!
那样她会成为圈内的笑柄!
谢竹语将手指攥得很紧,紧到指甲将手心抠破!
谢枝韫这个回马枪杀得她猝不及防,她连应对的办法都没有!
二楼,应如愿惊讶地扭头看沈舒白,眼睛里的意思就是——她就这么光明正大耍赖吗?
沈舒白同样没想到谢枝韫会这样做。
不过这才是谢枝韫的性格。
她一向奉行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可以当场报复回去的事儿,绝对不会拖到明天早上。
是谢竹语先挑事儿,想让她在圈内身败名裂,她只是以牙还牙,将谢竹语为她准备的下场,回馈到她自已的身上。
应如愿总算明白沈舒白为什么不担心谢枝韫被人欺负了。
她非“善类”。
她不追求什么温良恭俭让,她只要自已不受委屈。
她漂亮得像朵花,却不是能让人随意攀折的娇花。
沈舒白勾了下唇,嗓音淡淡:“我是想替谢大小姐拍下这个镯子,但我也要尊重谢大小姐的意愿,既然谢大小姐不想要我帮忙,那么——吴总,把第一盏天灯撤下来,撤灯的费用,我会如数缴纳。”
吴宏朗哪敢说什么啊,当然是他怎么说就怎么做。
佣人们将第一盏巨大的宫灯缓缓摘下来。
谢枝韫眉梢挑了起来,在心里谢太子爷如此配合。
她闲闲地看向谢竹语:“好了,现在这个镯子,名正言顺是堂妹你的了,签单吧。”
谢竹语上哪儿找两千万?
她根本没有钱,之所以能躲过验资,一路加价到两千万,是因为她私下跟方青青打过招呼!
她从头到尾想的都是让谢枝韫高价拍下东西,最后没钱付款,沦为老赖,根本没想过东西最后会落到自已头上!
谢竹语脸色发青,双腿发软,仓皇地往后退了一步,手指着楼上,又指着谢枝韫:“你们、你们是故意联起手给我挖坑,你们故意算计我!”
谢枝韫便问了:“那你倒是说说,哪个地方不对?”
可怕的是,这件事的每个地方都对!
天灯又不是谢枝韫要点的,她难道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她既然有权利拒绝,而楼上贵客也愿意承担撤灯的费用,那么最后一次出价就是谢竹语!她就该来签这个单付这个款!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