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安瑟瑟发抖地捧着管家送过来的牛奶,缩在谢家华丽的品质沙发内,他眼泪汪汪地看着谢檐:「阿檐……」
谢檐没理他,转身接过私人医生送过来的检查报告,确定老爷子身体没出任何问题後,才长长舒了口气。
「我说你们,」谢复挥开私人医生,「一天天的不盼我好,我现在打三头巨型畸变兽都没问题,身体好着呢!」
谢牧正戴着眼镜查阅餐厅的监控:「这个杀手的目标是……」
「白瑾安,」谢檐平静地接过毯子,给白瑾安披上,「或许只是恰好碰上老爷子。」
「幼稚,」谢牧用手杖点了点地,显然不认同谢檐的说法,「多的是你不懂的障眼法,摆明了冲着老爷子去的死士。」
「父亲,您……」
「吵什麽,」老爷子气得直瞪眼睛,「本来没事儿,现在倒被你们俩父子给闹腾得头痛!」
谢牧冷哼一声:「是哪里派来的小畜|生,明天一审就知道了。」
在谢牧的审讯下,没有不开口的囚徒。
谢檐没吭声,只是用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桌子,他突然感觉到什麽似的,抬头望向谢复。
老爷子正笑眯眯的瞧着他的动作,见他抬眼,也只是轻轻抚了抚胡须,若无其事地又喝了一杯茶。
谢檐垂下眼。
老爷子还是精。
……
昏暗的地下囚笼里,镣铐将年轻杀手的双腕吊在了半空中,使已经脱力的杀手连倒下都不能,只能半跪在地上。
沉重的石制大门被打开,从缝隙透过来的光打在了年轻杀手的脸上,蒙起了浅浅的黄晕。
有脚步声由远至近而来。
男生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他费力睁开了眼睛,看到一双崭新而昂贵的皮鞋上沾上了囚狱的零星污土。
那双睫颤得更厉害了。
突然,一只手猛地掐住了年轻杀手的下巴,把他的脑袋提了上来。
这回杀手已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谢檐一把掀开他的面具,丢到一旁,看着冷白的皮肤上被掐出了明显的五指手印:「楚拾衔,胆子够大的,连老爷子都敢动手。」
楚拾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什麽字也吐不出来,艰难地又呛了口血沫。
谢檐垂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你以为自己是什麽厉害人物,再来一个也不够老爷子打的。」
楚拾衔好半天才咳完了血,殷红的血迹残留在他的唇角,楚拾衔费力地开口,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我……不知……道……他是你……爷爷……」
「不知道?」谢檐觉得有点可笑,「就算在十三区,也没有任何人不知道老爷子是谁。」
以一己之力击退兽潮,战功赫赫的谢复大将军无人不识,无人不晓,就算没见过他本人,电视上也见过;就算电视上没见过,报纸上也能见;实在不行,每个划分区的广场中心都竖着谢复将军的雕像。
谢檐手上的力道再度加大:「你是什麽人?敢说自己没见过?」
「流……流民,」在几乎掐断他颈骨的力量下,楚拾衔却用最後一点力气仰了仰头,让脆弱的要害彻底露出来,仿佛献祭一般望着谢檐,「不会……害你。」
谢檐面无表情地看了楚拾衔一会儿,终於放开了他。
楚拾衔又重新脱力,被吊了起来,他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一杯水递到了楚拾衔的唇边,他想看一眼握着水的人的表情,却没能剩下半分多馀的力气抬头。
他只能小口小口地啜着水,把喉头的鲜血压下去。
谢檐看着杯里透明的水被渐渐染红,小拇指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他耐心地等楚拾衔喝光了水,才继续问: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