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萍拎着西装和鞋子上到二楼,在卧房里左看右看,哪儿哪儿都十分欢喜。她将西装捂在胸口,想着姜培生穿上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那一定是非常精神呢!婉萍抱着衣服转了一圈躺在床上,西装盖在胸口,她闭上眼,觉得自己像是将被姜培生拥抱着。
自从姜培生升了官,婉萍周六去王太太家打牌都觉得腰杆子硬气了不少,与王太太的关系也越加亲密,毕竟这次姜培生能升官,主要得益於王军长在四月率部对湘北日军侧背攻击,成功截断交通线。
王军长此次升到集团军副司令,王太太与刘夫人之间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从前是王太太约刘夫人出来,现下刘夫人跑王家公馆的次数增加了,有时来得甚至比婉萍还早。
婉萍跟这些人混了好久,明白这其中道理。虽然刘司令官衔上看着比王副司令要高半级,但明眼人都知晓,刘司令一个五十多岁的杂牌军司令哪还有多少上升的途径啊!可王副司令不一样,人家才刚刚三十九岁,带的是嫡系王牌军,黄埔三期里面拔尖的存在,是正儿八经官运亨通。
十月中旬王太太团了局去响水山打牌,婉萍到地方时发现刘夫人已经等着了,她一看见婉萍便笑嘻嘻地说:「今儿个人不齐,王太太须得亲自下场。今天我们也算有机会,见识见识姜太太真正的牌技了。」
「是宋太太有事来不了吗?」婉萍问。
「她呀马上就到,今天是骆太太来不了了。」刘夫人提到骆太太时,脸上露出嘲弄。
按理说骆太太是最不可能缺席的,以她那种好巴结人的性格,怎麽可能错过这种机会呢?婉萍有些好奇地问:「为什麽呀?」
「姜太太,没听说吗?骆太太的达令昨天带回家了一位大肚子的小太太!」刘夫人乐呵着说:「听人讲,骆太太昨天半夜闹得要跳楼自杀呢!被人硬给拉回去的,这会儿她家里肯定乱成一团,哪有心情来跟我们打牌呀。」
第四十一章李子坝
刘夫人的话才说完,宋太太推门进来了。刘夫人忙不跌地把对婉萍讲的话又跟宋太太说了一遍。宋太太听後脸色未变,沉静地叹了口气:「骆参谋长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半年前我就听说了,只是那时不知真假也不好跟骆太太讲。」「原来你也知道?我刚才还犹豫着是不是说出口呢!」王太太笑着摆了摆手说:「那女的跟骆参谋长挺长时间了,绝对超过一年了。之前一起打牌,我几次想开口提醒骆太太,但她一口一个我家达令,一口一个我亲爱的,搞得我也不好说呀。」「她男人在外面养小的,好多人都知道!我之前以为骆太太是心大,看得开呢!直到昨天我才晓得骆太太是真傻呀!被蒙在鼓里这麽久,到人家孩子都要生了才知道!」刘夫人说话时面部表情总是十分丰富,两条细眉毛上下翻飞,一张脸活灵活现的,比说书的更有意思。
刘夫人的话才说完,宋太太推门进来了。刘夫人忙不跌地把对婉萍讲的话又跟宋太太说了一遍。
宋太太听後脸色未变,沉静地叹了口气:「骆参谋长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半年前我就听说了,只是那时不知真假也不好跟骆太太讲。」
「原来你也知道?我刚才还犹豫着是不是说出口呢!」王太太笑着摆了摆手说:「那女的跟骆参谋长挺长时间了,绝对超过一年了。之前一起打牌,我几次想开口提醒骆太太,但她一口一个我家达令,一口一个我亲爱的,搞得我也不好说呀。」
「她男人在外面养小的,好多人都知道!我之前以为骆太太是心大,看得开呢!直到昨天我才晓得骆太太是真傻呀!被蒙在鼓里这麽久,到人家孩子都要生了才知道!」刘夫人说话时面部表情总是十分丰富,两条细眉毛上下翻飞,一张脸活灵活现的,比说书的更有意思。
「还记得吗?去年花国小姐选举,我与各位都尽讲些家里的笑话事,只有我们骆太太讲爱情故事,恨不得自比是梁山伯和祝英台。结果这才一年多,她讲的故事倒成了最大的笑话。」王太太嗤笑说。
说着话太太们又摆开了牌桌,平时有王太太的指挥,婉萍一贯是不动脑子,只管听她的号令。现在轮到自己打牌,婉萍神经一下子紧绷起了,她不敢赢,但也不敢输得太明显,战战兢兢地给人垫了两把底。
到了第三把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婉萍看过去,居然是骆太太来了!她眼睛有些肿,但妆容还是如往常精致,盘着头发,一身紫色的香云纱旗袍。
「骆太太来啦!今天迟到了,一会儿午饭可得你来请。」刘夫人佯装着什麽也不知道地笑着说。
「对不住,昨天我爱人回来了,闹得有些晚,这不今天就起晚了吗?」骆太太笑着,除了声音微微嘶哑,丝毫瞧不出来狼狈样子。
她这话真是会说,婉萍要是之前没听刘夫人说骆太太昨晚闹着要跳楼的事情,非得把这话理解成她又在秀恩爱。但若知道了真相,再想一想就发现这话说得其实一点也没错,那确实是他爱人回来了,确实是家里闹腾不休,今天起晚也是正常不过。
骆太太强撑着颜面,其他人自然不会故意去拆穿,王太太笑着起身说:「你可算来了,我都替你打了两局啦!」
「谢谢王太太,你且放心吧!下次任由他怎麽闹,我都不敢再错过您的牌局了。」骆太太笑盈盈地坐到了王太太之前的位置上。婉萍见到也松了口气,连忙起身搬过一把高脚凳放在了身後,请着王太太来自己这边。
牌局重开,女人的话题又回到了平日里常聊的那些明星啊丶衣裳呀以及旁人家的些许碎话。快到吃午饭的点,骆太太和婉萍下楼去张罗,楼梯上只有她们两人时候,骆太太忽然问:「你还没有孩子是吧?」
因为之前被骆太太挤兑过好几次,所以婉萍听见她的问题总是本能地很警觉。她盯了骆太太几秒才点点头,说:「嗯,我们还没有。」
「唉,」骆太太浅叹口气,说:「要是有机会还是抓紧生一个吧,免得叫旁人钻了空子。」
婉萍乍一听没懂骆太太说这话的意思,但很快她反应过来,骆太太与丈夫也是没有孩子的,而她丈夫包养的那位就是挺着肚子进了骆家。婉萍忽然对骆太太生出强烈的同情,接着这种同情又蔓延成危机影射到自己身上,霎时间心里一阵烦躁。
11月时,姜培生所部在湖南与日军发生了一场正面冲突,直到年底才结束。之前约好回家又成了泡影,直到2月份姜培生被提拔为少将师长,把副字摘了,才得了一周的假期能回重庆。
这次回来姜培生坐的是军用飞机,婉萍在机场接到他,捏了捏身上的皮肉,可算是比之前稍微胖了些,不再是黑瘦黑瘦的样子。可见做了将军,生活条件的确比之前要好不少。
随姜培生一起来重庆的还有两人,一个是他的作战参谋叫做冯明远,来重庆主要是办些公事,而另一位叫做刘章的是副官。
冯明远二十六岁,是姜培生陆军大学的小学弟,高个子,大眼,大嘴,高鼻子,国字脸,戴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婉萍对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敦厚老实,甚至略显笨拙,但姜培生告诉她,冯明远打仗可不像他看起来那样,脑子活泛得很。他是姜培生提拔起来的,一面当然是这人本身聪敏,而且没有一些聪明人身上的坏毛病,另一面,也是更重要的,1939年在江西,冯明远救过姜培生的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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