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良辰吉时,几位夫人坐在廊下闲聊。
「三媒六礼,就没见谁家成亲是这般仓促的。」
「说什麽呢?娶的是侧妃罢了,哪里有三媒六礼的讲究?」
「可这般大摆筵席,雍王妃面子上怕是不好瞧。」
「没见着今日称病,都未出席嘛。」
「听说是那日万寿节时……二人便有了首尾?」
「不是这回事,是周家那妹子欲要赏残莲,不慎失足落水了,给雍王殿下瞧见了,将人救了上来,当日御园里的几个宫人都瞧见了。」
「这浑身湿漉漉的,又是孤男寡女的,男的便罢了,周家那妹子先前本就被耽搁了几年,如今都有二十了,这事要传出来,怕是更不好嫁人。」
「为何那几个宫人不去救?」
「你说这话……」夫人们心照不宣的低笑。
笑声忽的又戛然而止,几人僵硬扭头,便见那漆红廊柱後的徐九涣,瓜子壳都磕了半张手。
众人:……
「这般说,雍王救人是……」徐九涣似未觉气氛有异,说着挑眉,大有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思。
说话的几位夫人,面上神色如云织,复杂的紧。
「……徐大爷怎的在此处?」一人讪讪开口,又瞧了眼几人,道:「我们也是道听途说罢了,当不得真。」
「倒也未必,」徐九涣嗑着瓜子儿,满脸信然道:「御园那事听着便很真切。」
「……徐大爷赏园子吧,我们便不打扰了。」那夫人咬牙道。
言罢,几人匆忙起身,朝着另一处急急走了,活似身後有鬼在追。
徐九涣看向旁边藏着脑袋的闺女,忧桑叹息道:「怎这般人憎鬼厌的,人家不跟咱玩儿。」
泱泱都要愁死了。
祖父说,君子不立於危墙之下,爹爹却是带她在这儿听墙角!
泱泱放下捂着嘴巴的小手,含着粽子糖嘀咕:「我回家要跟祖父说……」
「那你祖父得揍我。」
泱泱小眼神上下打量他,实话实说道:「爹爹该揍……」
宴在晌午,宾客如云。
花轿抬来时,爆竹声响彻云霄。
诚如方才几位夫人说的,没见着雍王妃,也不知是因这侧妃排场盛大而妒忌生厌不愿出席,还是雍王不许。
左右都是难为人的罢了。
徐九涣抱着泱泱,嘀嘀咕咕的与她讲:「瞧见没,等闲变却故人心,男的没个好东西,你日後有相中的郎君,得跟我说,我多替你瞧瞧。」
泱泱抱着爹爹的脑袋,伸长脖子往外瞧热闹,脆声敷衍道:「好!」
雍王府与周家结亲匆促,喜宴却是办得热闹盛大。
几位王爷不管私下如何争,面上瞧着少不得兄友弟恭。
御园之事,徐九涣未听得消息,但是这结亲,倒也不难猜,毕竟,文臣之中周家最盛。
与徐家靠着徐鉴实这个独苗苗撑着不同,周家子息繁盛,也多出众,几房子孙皆是京官文臣,扎根深厚。
就是不知这门亲事,是谁先迈的脚。
徐九涣突然有些佩服自家老头儿了,都说独木难撑,徐鉴实却是在这朝堂站了几十年,自个儿也被庇佑乘凉了几十年。思及此,他心里叹息一声——
回家得鞭策徐士钦!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才是五品小官!他得何日才能在他树荫下乘凉啃瓜?
「阿嚏!」
泱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揉着鼻子狐疑的瞅爹爹,懵懵的问:「你骂我?」
徐九涣:「……别冤我。」
泱泱哼了声,小辫儿翘起,瞧着那厢热闹进了府,道:「咱们去吃和尚炙肉呀~」
「那秃头烤得肉也就寻常。」徐九涣嫌弃道。
「好吃的!」泱泱抱着他的脑袋晃着撒娇,「去嘛去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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