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大哥就够了……」徐鉴礼扯出些笑来,讪讪道。
过了小年,日子更添忙碌。
汴京百姓向来是腊月二十四扫尘,既是洒扫,也是喻将旧年的晦气扫去。
陵王府今日也扫尘,陵王妃将事情与身侧嬷嬷吩咐罢,便打发人各自去忙,不必在身边伺候。只是歇了不过小半个时辰,便见嬷嬷快步进来禀报。
「娘娘,徐家的年礼送来了!」
闻言,陵王妃神色微怔,「今日?」
嬷嬷瞧着也满脸晦气,「马车已经停在门前了,那小厮都将东西放下了,徐家……也没个主子来,只那小厮说了句,是徐家大爷派他送来给咱们的年礼!」
陵王府与徐家,如今也算得上是姻亲了,过年送年礼全乎礼数,自是该的。
可哪日不好?偏是今日扫尘!
别说是他们这般礼数周全,重规矩的皇亲国戚,便是寻常百姓家,今日收年礼也觉晦气!
「娘娘……」嬷嬷觑着她的神色,又唤了声。
陵王妃叹息一声,吩咐道:「让人将东西拿进来吧,放在门口算得怎麽回事。」
面前的是她陪嫁嬷嬷,陵王妃自也没什麽不能说的,又道:「原就是王爷算计了徐家,还想徐九涣捏着鼻子认下?」
「咱们主子可是世子爷……」嬷嬷嘀咕道。
「是,世子身份尊贵,可人家徐家又差在了何处?」陵王妃说着轻摇首,「王爷若是礼贤下士的去结这门亲便也罢了,可偏使出这种下作手段,徐家是没法子抗旨,可这结亲还是结怨,今日这事还瞧不出来?」
「娘娘想得通,当日怎也没拦上一拦?」嬷嬷道。
陵王妃握着帐本,默了良久,道:「我只是内眷罢了。」
第19章年礼。
徐府。
苍邬院里,宋喜夥同徐九涣干了坏事,一整日惴惴不安,等得夜里徐士钦与同窗吃酒回来,才低声将陵王府年礼之事说了。
不等徐士钦开口,宋喜连忙搂着他的脖颈道:「我知道错了,你别训我了,今日我肚子还难受呢,都没敢让人去请大夫。」
瞧她这般模样,徐士钦顿时什麽气都散了,手覆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可还难受?」
听他温声,宋喜摇摇头,身子塌了下去,坐在了脚跟上,低声道:「我就是气,凭他陵王府金贵,就能这般算计泱泱了?谁家的姑娘不是块金疙瘩宝贝着的,他们争便是争,平白将人拉扯进来恶心人……」
徐士钦睨着她问:「这话大哥与你说的?」
宋喜噎了下,对视片刻,老实点头,「大哥也是一片慈父心……」
徐士钦轻嗤了声,道:「他就是许久没挨揍了。」
说罢,又捏了捏妻子的脸,「你被他卖了还得数银子。」
「大哥不会的,」宋喜甚是笃定道,说着大实话,「大哥也就是欺负你罢了,待我还是很好的。」
徐士钦:……
「我也心疼泱泱,泱泱多好啊,惹人疼,若是谁这般算计阿敏,我也得与之拼命!」宋喜又忿忿一句。
徐士钦听得眼皮一跳,木着脸将她塞进被窝里,「睡你的觉。」
翌日,陵王府的节礼流水似的送了来。
宋喜听下人禀报,说是王妃娘娘亲自带着小郡主来了,登时头皮发麻。
「二爷呢?」宋喜急忙问。
「二爷方才出门了,去给咱们老夫人和舅老爷送节礼去了。」嬷嬷说。
宋喜喉口一哽。
此时再是让人去喊徐士钦回来,也无济於事,反倒是她慌乱得丢脸。
「……替我梳妆吧。」宋喜硬着头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