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杯子被砸到了地上,碎了一地。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了。
一个身穿一袭白衣的女孩走了进来,温声细语道:「二哥何必动怒呢?阿雯是自愿的。」
「自愿?」楚景洵难以置信地转过身去。
「嗯……嫁给了乌达,就可以成为世子妃,一辈子都不用愁吃愁穿,也可以保护百姓,少一点战争。何乐不为呢?」楚银悠答道,笑靥如花。
「乐?可是你不喜欢他啊!对不起,都是二哥的错。」楚景洵垂下手,神色暗淡。
「二哥不必自责,这……算是我还皇祖母,还给楚家的吧。十年前,母亲为我而死,父亲因为而被撤职。我……」楚银悠的眼眶突然红了,「而且,我喜欢的人,她说了,永远会陪在我身边的。她在,我就……可以活下去。」
楚景洵没有答话,屋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二哥,我……我先走了……」楚银悠嫣然一笑,转身离开了。
楚景洵看着楚银悠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些伤感。
「傻妹妹,是楚家亏欠了你啊……母亲明明是死於王家的手下啊……」
…………
楚敛恒手中的笔被「咔嚓」一声折成了两段,他阴沉地看着面前的侍女,一字一顿地逼问着:「为什麽不告诉我!梓雯她的婚事你明明知道,为什麽不向我来汇报!你知不知道,这是关於她一辈子的事情,你若是早点说,事情还有回旋馀地!」
……
「罢了,拿上这些钱,离开楚府吧,我不需要你了。」
…………
宫中,夏修羽翻看着摺子,屋外的蝉鸣此起彼伏,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
夏修羽伸手接住了一丝光,突然想起了以前太傅所说过的————「漫漫长夜远方故乡,一袭红衣已远去,一杯一醉解千愁,最是皇家最无情,大漠炊烟袅袅,终是逃不过的命啊。」
第三章
盛阳帝驾崩後,太子因要守孝三年,所以暂未登基。
楚银悠的婚事也因盛阳帝的死而推迟了。
…………
宫家。
宫凌翼今日不像前几日那样嬉皮笑脸,整日游手好闲的。他一大早便捧着一束菊花,面色沉沉地走出了宫府。
一路上,有不少少女见他长得俊俏,频频回首看他,宫凌翼竟没有像以前那样去调情,而是继续向前走着。
半晌,他来到了一座山上,立在一棵树後,静静地听着一群人在一座墓前哭诉着。
待那些人走之後,宫凌翼才走出来。他走到那座墓前跪了下来,将菊花小心地摆在墓前,喃喃道:「大哥,今日是你的祭日,我……我来看看你。对不起,大哥,我当时没有能力保护好你……不过,现在我替你报仇了!我杀了那个大皇子,他的狗娘哭得死去活来的……我……和太后联手铲除了王家……替你报仇雪恨了。」
宫凌翼顿了顿,又继续道:「大哥,我……现在在宫家也不像以前那样不受待见了……你别担心……大哥,你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整天操心别的事了。」
宫凌翼静静地跪在墓前,看着墓碑,不由想起了以前的事————
宫家的大公子宫凌晨是嫡长子,脾气却很好,没有一点皇亲贵族的架子。而宫凌翼则是一个侍女与宫老爷所生的孩子,从小便不被待见。那时候宫家的少爷小姐们都不像宫凌晨那样好脾气,动不动就仗着自己嫡生的身份欺负宫凌翼。而宫凌翼的母亲也没有因为自己生了宫家的孩子而受到待见,反而遭到了别人的冷嘲热讽,和主母的责打,最终不堪重负悬梁自尽……只留下了宫凌翼一个人孤零零地被欺负。就连下人也是势利眼,见他无依无靠,便擅自扣下了宫老爷给宫凌翼的钱,整天给他吃馊菜剩饭……
後来太后的女儿夏黛清长公主嫁给楚将军楚:林,生下来楚敛恒後,宫凌晨便被送回了宫家。
宫凌晨回来後,宫凌翼的生活就变好了很多。宫凌晨阻止了宫家的那帮少爷小姐们,他们都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他了,下人们也乖乖交出了钱给宫凌翼送上了山珍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