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结束了吗?
锺灵缓缓地闭上眼睛,她的身边已没有任何人……
就算死去,大概也不会有人为她伤心吧……
就在她感觉感觉鼻子丶耳道和嘴巴都被冰水堵住,无法喘息的刹那,後脑突然拂上了一股微热的力道。
紧跟着她那冰冷灰白的唇畔一热,牙关被凶猛地撬开。
锺灵不可置信地睁开了眼睛。
谢尧意那张张扬邪肆的欠揍面孔近在眼前。
他一把摁住她後脑,用力地吻住了她,动作非常强势,同时眼错不眨地盯着她。
「!」
锺灵琥珀色的眼瞳蓦地睁大了,瞪圆了的眼睛里充斥着一种惶乱的无措,甚至带着一丝稚气孩童般的懵懂。
那其实不能称之为一个吻,准确来说,谢尧意在给她渡气。
除了白洛檀以外,锺灵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更何况如今与她发生这种亲密接触的人还是她曾经的宿敌,锺灵一时不知道该如同面对这种局面。
「呼呼……」锺灵和谢尧意一齐破水而出,两人在水面上剧烈地咳嗽,呛出一口口冰水。
那些如同跗骨之蛆般跟着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旁边一派山脉连绵起伏,四下无人。
谢尧意是即使大难临头了也忍不住嘴贱的,更何况以目前的情势来看,他们已经安全了。
「害什麽羞啊?又不是没亲过。」上岸後,他好整似瑕地瞅着锺灵泛红的脸蛋打量。
锺灵:「闭嘴。」
谢尧意觉得这人害羞又佯装生气的样子很好笑,正打算再逗她两句,就看见锺灵的身体晃了晃。
谢尧意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扣住人手腕时才感觉她皮肤的温度冻得惊人。
锺灵全身湿透,嘴唇发紫,脸上散发着一层朦胧的冷气,牙齿控制不住地打战。
谢尧意自小生活在地狱那个没有阳光的冰冷之地,对寒冷的抵御力异於常人。虽然被雪打风吹又跳冰河,但目前为止,身体只是微寒,没有什麽大碍。
除了上次那次莫名其妙的感冒,他从生下来後几乎从未生过什麽病,自然无法理解锺灵为什麽反应会这样严重。
他皱了皱眉,中指和拇指轻轻一扣,「啪」一响指点了个火球。
火球一点点地帮锺灵烤乾衣服,谢尧意看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又烤乾了自己不住渗水的外套,丢给她,「穿着吧。」
「不用。」锺灵闷声道:「你自己穿。」
「穿个鬼。」谢尧意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别打肿脸充胖子了,你看着跟马上要冻死了似的。」
「你才要冻死了。」锺灵抛下他往前走,步伐有一种强撑出来的坚硬。
谢尧意看着她那个根本走不了几步路的样子嘀咕一声,「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结果没走几步,身体一轻。
——她被人抱了起来。
锺灵惊了一跳,「干什麽?」
谢尧意「啧」了一声,「行了,别逞强了,我抱你。」
这话倒是有几分人性……锺灵刚想拒绝,就听谢尧意道:「难道你还在为了那个白洛檀守身如玉,别人碰一下都不行?」
眼中的动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锺灵难以言喻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明显在说「你脑子没毛病吧?」。
她没再说什麽,任由谢尧意抱着。
天际线上雪花飘飘,少年抱着少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脉旁。
……走了一会儿,他道:「锺灵,你怎麽这麽重?」
其实哪怕身上的衣服沾了水有些沉重,女孩依旧轻的像缕尘絮,但谢尧意就是忍不住想逗逗她。
「……」锺灵一把掐在他痒痒肉上,笑眯眯道:「我现在还重吗?」
谢尧意躲闪着把头摇成波浪鼓,「不重了不重了!」
「撒手!」他狠狠地颠了锺灵一下,眼神里充满威胁,「再挠我给你扔出去。」
锺灵一掌贴在他胸口,手心隐隐冒出冰光,「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