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黑有点纠结,他还从未遇到过狐狸送礼的事情,只是不等他找言语推辞,就见小狐狸十分不耐的将东西往他头上一抛,玉佩稳稳地挂在了脖子上。
“喂……”三黑再去叫小狐狸,却已不见了它的踪影。
没奈何,三黑只好将玉佩塞进衣服里掩好,预备等会回去和嫂娘说一说这件奇事。
说到这里便向诸位介绍一下,这三黑乃是包家村包怀的三儿子,因他天生黑漆漆的,人称他三黑。上头有两个哥哥,大哥包山,娶妻王氏。二哥包海,娶妻李氏。
三黑乃是包怀的妻子周氏年近五十时生的幺儿,谁知生产那日包怀梦见天降红光,院里落下个头生双角,青面红发,巨口獠牙,面目奇异的怪物。才被惊醒就听得周氏屋里的丫头前来报喜,说安人生了一位公子。
包怀因梦中之事,以为三儿是怪物投生,本就不喜,又经二儿子包海撺掇,便属意包海将三儿子装在蓝里扔出去,对周氏佯称孩子生下来便死了。
谁知大儿媳王氏路径窗下听到包海和妻子商量,少了一个儿子他们将来分得的家产便多了一份,王氏回屋垂泪将事情与包山说清楚,包山便将被扔的三黑给捡了回来,偷偷养着。至三黑六岁上因周氏思念死去的三儿子,王氏这才和盘托出。
包三黑虽认祖归宗,但对王氏恩非平常,便以嫂娘呼之。
只是三黑到底不得包怀喜欢。
出了庙门三黑叫了长保将四散的牛羊赶回家,才到村口就见服饰二嫂嫂的丫头秋香手托着一碟油饼迎面走过来,说道:“这是二奶奶给三官人的点心。”
三黑接过油饼,道:“替我谢过嫂娘。”
拿起正要送到嘴边,忽觉胸前一热,手臂一麻,拿在手里的油饼掉在了地上,被个癞皮狗抢了去。
这癞皮狗乃是长保家中所养,见狗儿衔走了油饼,长保道:“可惜好好的一块饼竟被狗儿抢去了,这是我家的癞犬,等我去把它赶回来。”
三黑拦住道:“它既衔去,拿回来也吃不了。咱们且交代牛羊要紧。”
说着两人来至老周屋内,长保将牛羊赶至圈里,三黑正要回家却听得他嚷叫起来:“不好了,怎么癞狗七孔流血了!”
老周听得消息出来一看,癞狗七孔流血,手脚抽搐满院里嚎叫,好生可怜。
诧异道:“好生生的怎么中毒死了,它吃了什么?”
长保便将癞狗吃了李氏送与三黑的油饼之事说给老周听,老周知道包海夫妻两个并不喜欢三黑,如今又见癞狗中毒而死,便对三黑嘱咐道:“这狗儿吃了二奶奶送与你的油饼竟中毒死了,只怕二奶奶要对官人不利,回了家可要好生注意。”
三黑却不信,只以为是老周离间他们叔嫂不合,心下好生气闷。
待他回家将此事告知嫂娘王氏,王氏自然吓了一跳,又想如今害他不成,只怕还有下次。又恐三黑心里存有隔阂,只好劝慰他回了自己房间,待包山一回房,立刻将此事告知。
夫妻两个心下责怨李氏,却又不愿伤了兄弟情谊,只好隐下此事,嘱咐三黑远着二房。
谁知过了一日三黑又被秋香叫住,说是李氏的金钗落在了后院枯井里,那井口偏小,大人无法下去,只好求了三黑帮忙。
包三黑没有疑心,让李氏在腰间绑了绳索吊下井去,谁知才落到一半就听井口李氏惊呼:“不好,握不住了。”
绳子从半空松开,包三黑顿时如坠落的石块重重跌进了井底。
包青天之狐狸报恩
妲己眼瞧着自己的恩人——小黑孩儿再次遇到危险,忍不住扶额,这大概是她目前遇到遇难最频繁的小孩子了。
没办法,在他落地之前妲己使了个小法术,让他毫发无损的落了地。
三黑经此一事确认了老周说的话,嫂嫂是真的要害他。抬头望井口的方向,已经没了人影。后院的荒井距离住房有很长一段距离,就算他大声呼叫也没办法让人听到。四处看了看,败落的枯叶铺满了整个井底,加上前两天才下了雨,井底潮湿泥泞。
因为井口很小,只有中间一块圆形比较明亮,周围昏昏暗暗的。三黑正想着如何才能出去,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旁边暗处有一点闪亮,心道,难不成真的有金钗落在里头了?
想着抬脚向亮光的地方爬去,只是眼见着手就要抓到了,那亮光忽然飘得远了,不得已再次向前爬了一步。如此这般,随着亮光的移动,三黑匍匐着的身体手脚并用,像是进了弯曲回旋的地道,不知爬了有多久,三黑心里疑惑:井里居然有暗道,刚才怎么没发现?
走了大约有一里之地,那亮光突然蹦出一丝火花,消失不见了。三黑心里一急,向前爬了两步,突然手边摸到一块凉冰冰硬邦邦的东西,拿起来瞧了瞧,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冷气森森。
没奈何只好将东西收进怀里,想着出去了再看。待他从黑暗中爬出来才发现自己到了场院后墙以外的地沟,心中奇怪家中居然还有这样一处所在。
从怀中摸出暗道中捡来的东西,竟是一面古镜。三黑回了房,王氏见他一身狼狈,忙问出了何事。三黑始觉委屈,将前头事一并说与王氏听,末了拿出拾得古镜交予王氏,道:“嫂娘,这是井里捡来的,我也用不着,给嫂娘用吧。”
三黑走后,王氏找来包山,将这事一说,夫妻两个都是愁容满面。这原是包海夫妻的错,包山却不得说与包怀,一来有伤兄弟情意,二来妯娌失和。同时也伤父母之心。
如此一来竟是没有奈何。
包山因此事苦思了一夜,想着他与包海年纪具已大了,读书也成不了气候。三黑今年九岁,早晚和长保出去放牧于他将来也没有益处,不如请个先生教他读书,若读的出息了,也能使包家光耀门楣,不辱没了列祖列宗对子孙后代的期望。
想到此处,不觉高兴起来。又想到此事必要和父亲示下,以他对三黑的态度,怕是不会答应,好歹要想个法子让父亲同意此事才行。
第二日包山即去寻了包怀,撒了个谎,只说家中兄弟两个大字不识几个,账目也算不精通,只怕会被人骗了去。便让三弟学上几年,待将来好给家里些帮助。
包怀只道:“既如此,不必请学问高的儒流,随意请个识字的充作先生也就是了。”
然包山却为着先生的事情奔走了多少地方,闻听包家要请先生的,都来帮他出主意。最后包山寻了一位最有学问的老先生,先生虽有许多常人没有的古怪脾气,但学问着实令人佩服,由此三黑便跟着这位先生读书。
待三黑跟着先生学了一阵,聪明处令先生好生惊喜,遂给他起了官印一个“拯”字,取意将来可拯民于水火之中。起字“文正”,意,文于正岂不是政字,言将来理国政必为治世良臣之意。
如此,包拯跟随先生学习了五年,长到十四岁时包山请示包怀,容三弟递名送考。然包怀考量赴考所需盘费甚多,便不乐意。如此又推了两年,到包拯十六岁时才得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