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嚇壞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驚恐的望著忽然發難的蘇幕,瑟瑟發抖的捂著脖子,不敢再多說半句。
「快些起來。」沈東湛上前,「主人家,可有傷藥?」
他們掉進水裡,身上什麼都沒了,能撿回一條命,實屬不易,沈東湛自身也是難受得緊,不會水性的人喝了一肚子水,可不得難受幾日嘛!
「有!」女人點點頭。
不多時,草藥拿來了,女人已經將草藥在碗裡搗爛,「藥都是山上采的,你們若是要看傷得進城才有大夫,咱們這兒窮鄉僻壤的,怕是沒辦法幫你們治病。這些,湊合著用吧?」
「多謝。」沈東湛伸手接過,湊到鼻尖輕嗅,「這些已經足夠了。」
止血,消腫。
至於癒合傷口,得看蘇幕自己的體質。
女人將一些布條放下,快離開,可不敢再惹暴走的後生,一直就冷臉,瞧著就怪嚇人的。
「鄉野之地,沒有什麼療傷聖藥,且將就著用!」沈東湛端著藥碗走過去。
蘇幕手一伸,「我自己來。」
該示弱的時候,她絕不逞強,自己這條命是怎麼活下來的,她比誰都清楚,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得咬著牙活下去。
活著,才有機會。
「肩上,深可見骨,你怎麼自己來?」沈東湛問,「還是說,蘇千戶怕我在這藥里下毒?」
蘇幕坐在草垛上,左肩耷拉著,因為傷勢太重,根本抬不起來,她右手伸向他,神色寡淡的說了句,「拿來!」
沈東湛不得不佩服,如此傷勢,蘇幕居然可以面不改色,仿佛尚遠那一刀不是砍在她身上,除卻面白如紙,再無任何情緒波動。
他不知,她是不是一直都這樣……宛若死水?
沈東湛將藥碗遞過去,「你確定?」
傷口在肩頭,敷藥倒是可行,但是包紮……怕是不能。
蘇幕接過藥碗,「出去!」
他就不明白了,一個閹人,敷個藥罷了,還有這麼多規矩?轉念一想,興許就是因為……是閹人,所有身體跟男人不太一樣,不願在人前展示。
錦衣衛和東廠原就不對付,能在這裡和平相處,是因為沈東湛要跟著蘇幕,畢竟只有她才知道,帳本被年修帶去了哪兒。
如果周南沒能追到年修,那麼最後一點希望,就在這兒了!
「好!」沈東湛走出門。
蘇幕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仿佛是做了心裡準備,單手解開腰帶,解開衣襟,在敞開衣裳之前,她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門口。
柴房的門虛掩著,沈東湛的身影就在外頭徘徊,以她對錦衣衛的了解,這些自明骨子裡尚有一絲忠正的男人,不會像他們東廠這樣,不擇手段、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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